」胡云山將我摟在懷里,探出毛茸茸的狐尾給我取暖。
輕聲道:「他如果真的悔過,倒沒事。一旦有異心,呵!」
我反正就是賺筆錢,順帶吃瓜。
枕著胡云山的胳膊,摟著軟暖的狐尾,趴在他懷里,沉沉地睡去了。
夢里隱約感覺胡云山在我唇上落上一吻,舌頭往里探了探,可在我輕嗯了一聲時。
他又收了回去,嘆了一聲:「你就這麼睡了,我可怎麼辦啊。還跟以前一樣,小沒良心!」
在額頭落下一吻后,就緊抱著我,沒有再動了。
我睡得正沉,布在墳坑的藤,突然有了異動,我猛地驚醒。
忙抬頭看了一下天,臨近破曉,山林之中,一片漆黑。
墳坑那處,帶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胡云山也醒了,摟著我:「去看看。」
墳坑挺近,我們到的時候,所有的引魂燭都滅了。
劉總已經從墳坑里坐了起來,就像大夢初醒一樣,還有點迷糊,不過整個人精神好多了,一掃才來時的疲憊。
他有點懷疑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摸了摸臉,朝我和胡云山道:「昨晚沒有夢到她,是真的融魂了嗎?」
見我們點頭,他臉上閃過笑意:「那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了,她不會在夢里嚇唬我什麼了的吧?」
我又點了點頭。
「那融魂成功,是不是就跟泰國那種說的,能想起她記憶中那些關鍵的事情和東西?」劉總搓著臉,閉眼在想著什麼。
Ţûƭṻ這是在讀取楊妙鬼魂里殘留的信息?
「你想說的關鍵事情和東西,是指什麼?」胡云山突然開口。
搓著手,原本看不見胡云山的劉總,愣了一下,立馬假笑道:「當然是我們在一起時,那些美好的回憶。
」
可他自己沒看到,笑著笑著,那臉上的肌肉好像不受控制,開始抽搐。
接著本就消瘦的臉上,突然出現一個帶牙印的口子。
但那肉卻不是往外扯的,而是往他臉內側。
「啊……」劉總痛得尖叫一聲,捂著臉,正不解地看向我和胡云山。
接著嘴里卻傳來楊姐嘲諷的冷笑聲:「不是因為我放銀行的保險柜嗎?不是因為我留的遺囑嗎?」
她每說一句,劉總臉上就多一個咬痕。
就好像他自己的顴骨變成了一張嘴,從里往外撕咬著他臉上的肉。
隨著楊姐聲音傳來, 劉總喉嚨里還夾著他自己嗚咽的低吼:「不是融魂了嗎?她不是在我身體里嗎?她怎麼……」
「那泰國的法師沒告訴你, 吞食骨灰,融魂不同心,則百骨噬自身嗎?」胡云山冷笑了一聲。
拉著我后退了一步:「用來葬你, 浪費了這麼個好地方!」
「你們騙我……你……」劉總喉嚨還在吼叫。
但楊姐發瘋般的尖叫,已經響徹夜空。
不只是臉骨, 劉總肩膀、胸膛、胳膊、腿好像都從里面長了張嘴, 撕咬著他的血肉。
沒一會兒, 全身就變成鮮血淋漓。
最后, 一塊塊碎骨,落在挖好的墳坑里, 被落葉掩埋。
我引著藤蔓,將坑填好,也算同生共死了吧。
胡云山拉著我的手, 沉聲道:「楊妙死前,將她所有資產,以及公司的公章, 還有一些重要資料全部鎖進銀行保險柜, 密碼誰都沒告訴。」
「連遺囑公布, 都要劉總猜出口令。楊妙身家至少十幾億, 劉總這麼多年不離婚,不是因為多愛,就是因為條件談不好, 現在熬死了楊妙,到手的肥肉怎麼可能不吃。
」
「楊妙成了厲鬼,有我法術加持, 泰國那邊的法師也沒辦法,這才裝深情, 先騙了成鬼的楊妙,再兵行險招, 自噬其身。」胡云山拉著我。
踩著落葉, 一步步往外走:「他背后推波助瀾的人,和給廖自安支招的,是同一撥人,可惜灰四爺也沒查到,估計還會出手。」
遠處晨光微起, 霞光萬丈。
我拍了拍胡云山的手, 看著日出:「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凡事講個因果報應, 天道循環。」
楊姐拘魂為鬼,在地府是銷號了的;劉總又和她融魂,這麼一搞,就是死得魂飛魄散,什麼都沒了。
話音剛落,拍著胡云山的手, 就被他握住。
狐貍一掃原先的失落,臉上帶著討嫌的笑,沒臉沒皮地貼了上來:「事情都解決了,這日出了, 氣氛這麼好,要不要……」
那條狐尾已經纏到了腰間,往我衣服里伸:「昨晚我熬了一整晚啊!」
這該死的狐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