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天落下的吧。
今日太子倒是沒待在太醫院,我一直沒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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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我都在丹房里打掃衛生,熬制新的藥。
直到午時用過午膳后。
如我所料,九皇子造訪。
見他來了,我背過身想去給他盛杯茶水。
突然寒光乍現,一把長劍向我的胸口處劈過來。
速度之快,用力之狠。
我沒有躲開。
看著沒入胸口的劍,我轉身,歪歪頭。
九皇子惡狠狠地瞪著我,雙眼猩紅。
「死吧!你死吧!」
我依舊歪著腦袋看著他,淅淅瀝瀝的血順著衣服流下。
「殿下,是奴才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氣了嗎?」
「你……你才是這個世界的……是你殺了張樂予。」
九皇子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他雙手沾滿鮮血,眼下淌著淚,可嘴角卻掛著笑。
「張樂予他死了!死在了你的太醫院門口……他的頭被人砍下來了!尸體被你倒掛在門口……」
九皇子說了很多的話,前言不搭后語地,但都是在說是我殺了太子。
直到最后他說累了問:「他的頭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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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左手慢慢地把那把劍從胸口拔出。
「頭呢?
「他的頭呢?」
九皇子著魔了一般,嘴里一張一合,反復重復著這句。
我輕輕地笑了一聲,他停下來,死死地盯著我。
「殿下,他的頭去哪了,您不是最清楚嗎?」
九皇子面部肌肉輕微地抽搐著。
我把那把劍舉到我的下頜線處,順著面部邊緣,一點點地削著。
直到完全把外面的那層模糊東西削掉。
露出了我的真面目。
我沖表情猙獰的許崢陽笑笑。
「嗨。」
許崢陽緊抿薄唇,他連連后退好幾步,不停搖頭大喊:「梁蕊?怎麼是你……你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抬手打斷了。
我淡漠而無情地看著他:「行了,別裝了,只有咱們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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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崢陽僵了一下身子。
隨后我明顯感受到了他逐漸在放松。
「梁蕊,我把你放到最后,確實是因為看得起你。」
我抹了一把胸間的血,聳聳肩。
「哦。」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甘心地看著我:「我已經殺了你九次,就差最后一次,贏的人就是我。」
我勾了勾唇,嗤笑一聲。
「你知道什麼是最爽的嗎?
「就是給過你十足的希望后,在最后一刻,讓你一敗涂地。」
「你什麼意思?」
許崢陽的身子晃了晃。
我沖他眨眨眼。
「張樂予和你是一伙的對嗎?他是真的蠢,整整相信你十次,每次都被你整死。」
許崢陽垂下目光,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郁之色。
「我是不想殺他的,可誰讓最后活下來的只能有一個人呢?
「梁蕊你也不是什麼無辜的人,你自己殺了多少伙伴心里應該清楚。」
我帶著挑釁的意味朝他勾了勾手指。
「沒辦法啊!玩玩而已,誰讓我是永遠凌駕于你們之上的存在呢?
「這個世界已經輪回了九次,但你不知道除了第一次以外,之后的每一次輪回,我都故意被你們整死,為的就是等待這個時刻,親手把你最想要得到的希望打碎。
「我知道每開始一個新的輪回,記憶會慢慢退化,所以我都會給自己留下提示。」
九皇子表情逐漸僵硬。
「什麼提示?」
我拿出那個木盒子,把它放到桌子上。
「怎麼說呢?有你們的陪伴,這個世界不算無聊。」
他的眼神落到了木盒子上。
「你少騙我!這個明明是空的!」
許崢陽一把拿過那個木盒子,顫抖著手把盒子打開,可什麼也沒發現,就又把盒子扔回桌上。
「那是因為你太慌了,又或是說你太得意了。因為那個時候你親眼見到了我的尸體,確認了我的死亡,你以為只要解決了張樂予,你就贏了!
「可是當你殺了他之后,世界并沒有終止,你也沒看到游戲獲勝的播報。這就意味著,還有玩家存活在,游戲繼續。」
我把木盒子打開,從最下面的夾層里抽出了那面銅鏡,亮給他看。
「你又是怎麼肯定這一切不是我做的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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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進游戲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把是生死局,我們三個人最終只能活一個。但播報顯示這一點只告訴了我一個人,我沒想到你會知道,更沒想到第一個輪回你會這麼快出手。
「我扮演皇后,規則里寫著作為皇后沒有單獨的權利見太醫,可你卻叫太醫來找我。趁著我違反規則被怪物追殺的時候,你偷襲我。
「可惜的是,你太著急下手了,還沒來得及和張樂予商量。臨死之前我看到他了。我提醒他要小心你,同時在他的規則上留了只有我能看到的血字標記。
「雖然每經歷過一個輪回記憶就會慢慢退化,甚至到了最后ŦűṰü幾個輪回,之前的記憶將會完全消散。
「但在世界留下的印跡不會消失。
「接下來的幾次輪回,我靠著零星的記憶片段做了很多的提示,比如那個手鏈上的莫比烏斯環,比如這把銅鏡。」
我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許崢陽面前攤開。
那張紙上赫然寫著【請想方設法死】。
「是不是你覺得這個很奇怪?你看不懂?
「因為我把本來屬于自己的規則撕掉了,換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