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我不相信,洛舟又說了很多只有我才知道的細節和秘密。
此時我心里已經翻起滔天巨浪。
原來洛舟也有了上輩子的記憶。
「可上輩子我被姬蕓所蒙蔽,當時您為了救我,被埋在巨石之下,您說您是為了報答我曾經救你的恩情。」
「我心如刀割,發誓一定要替你報仇。」
「其實我原本也不相信這個夢,可后面夢里的細節越來越清楚,直到您和姬蕓來拍賣行——」
「我一直想告訴您,我們才是命定的契約伴侶。」
「但礙于姬蕓,我不敢破壞你們姐妹二人的感情……」
他見我沒說話,語速不由加快,急迫起來:
「您真的忘了嗎?曾經在藍月湖,我將您救起來,姬家還送了我靈藥,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們。」
我的目光逐漸變得迷茫起來,喃喃自語:「藍月湖……」
「想起來了……確實我被一只雪狐救過,當時我差點就要死了……」
「對!」洛舟激動起來,「您終于想起來了!」
他走近了我,將我抵在椅子上。
墨發垂落,白袍的系帶被他解開,露出光滑又清瘦的肌膚。
伸過手臂和后背,讓我看他的傷痕。
「這都是姬蕓打的,她嫉妒您,聽說我曾經救過您之后,總是把怨氣灑在我身上。」
「原本我想默默扛下,但我怕以后她對你做出不利的事情。」
清冽的雪松香味又在四周蔓延開來。
我看向他,神色復雜,但語氣終究緩和了些:「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呢?」
洛舟靠近了我,露出妖冶的雙瞳,低聲蠱惑:
「我想當您的獸人,可以嗎?」
「我……我還沒有和姬蕓正式簽訂契約。」
我沉默半晌,平靜道:「可是我已經有一只狼人了。
」
洛舟連忙跪在我身下,抬頭認真道:「我知道您也恨姬蕓,我可以幫您。」
「玄迦不過是一只狼人,等級再高他也只是粗鄙的狼。」
「除了打架他還能做什麼!但我不一樣——」
他放軟了語氣,苦苦哀求:「我可以幫您做任何事,以后您要是想拉攏人心,我都能幫您。」
「而且……」他苦笑起來,「那個夢太真實了,我每次醒來總是覺得心里堵得慌。」
「看著您在我面前痛苦死去,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想贖罪,不想再讓你受傷了。」
他說完這句話,房間里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緩緩開口:
「讓我想一想吧。」
10
過幾日前去崖州的路上。
幾人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姬蕓依舊是纏著我爸撒嬌,我爸開始還樂呵呵地,漸漸地有些煩了,忍不住朝她揮揮手:「好了好了,別什麼事都來問我。」
「這些是常識,連這都不明白,后面還怎麼幫你姐姐管理產業。」
姬蕓咬著下唇,面色難堪。
我對上她身側洛舟的目光,洛舟朝我笑笑。
我頓時明白,這是洛舟在從中作梗。
是他表示誠意的第一步棋。
我身側的玄迦雖然察覺到了,但依舊垂眸不語。
「你怎麼了?」我故意打趣他,「在想什麼。」
「沒什麼。」他抿了抿唇,雙手抱臂,閉目養神。
「你放心,我會忠于你的所有決定。」
我撐著頭看向窗外的寂寥群山。
每個人只能同時和一只獸人簽訂契約,如果要選擇新的獸人,那解除契約的過程是十分痛苦的。
人還好,有專門的機構可以治療,用時很短,只要短短半小時就能重獲新生。
但獸人不一樣,他們需要自己默默忍受蝕骨鉆心的疼痛。
很多獸人因為無法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被拋棄和落差感,從而精神失常,自相殘殺。
洛舟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心狠啊……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距離我要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天。
11
參觀完崖州的產業,我爸給高層們一一介紹著姬蕓。
眾人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不敢多言。
幾位和我交好的高層試探性地看向我,見我面帶笑容,又暗中松了口氣。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訂好的酒樓吃飯。
他們提議明天帶我們去附近的風景區逛會兒。
「姬總,您大老遠來一趟,總得玩個幾天再走吧。」
我笑著接過話頭:「確實,早就聽說這兒的仙女湖很漂亮,一直沒空去,這次倒有時間了。」
我拉了拉我爸的衣袖:「爸也一起嗎?」
平時我很少主動邀請我爸做什麼事,他還有些受寵若驚。
連忙問一旁的姬蕓:「蕓蕓也一起再玩幾天?」
姬蕓本來就想多了解一下我們家在崖州的產業,這正合她意。
飯桌上,大家觥籌交錯。
其他人的獸奴都只能站在桌旁,只有洛舟和玄迦可以落座,獸奴們看向他們二人的目光充滿了羨慕。
幾個高層喝了酒,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姬總,您的這兩個女兒還真是偏愛他們的獸奴。」
「都能允許他們上桌吃飯了。」
我爸不滿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口點了洛舟的名字:「洛舟,你們站到后面去。」
「獸奴怎麼能在這種場合落座吃飯!這不合規矩!」
姬蕓不敢違逆我爸的話,連忙使了個眼色讓洛舟站起來。
我身旁的玄迦也準備起身,被我按住。
「姬蕓這幾天生病,洛舟照顧她幾天沒合眼。」
「況且——」我拉長了聲調,笑了笑,「以后崖州還要靠洛舟輔佐姬蕓,大家都是姬家的人,一起吃個飯而已,沒必要這麼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