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掃過幾人,寒聲道:「你既然那麼看重徐家,不如你娶了徐陽巍他媽跟他們過去好了。」
「畜生!你敢這麼跟我說話!」老頭操起茶杯對我扔過來。
我側身避開:「哦,忘了提醒你,80 大壽我媽沒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看著老頭驚怒交加的一張老臉,我笑出聲:「她可忙著接管董事會呢,你早該退位讓賢了,老東西。」
說完就走,將他的叱罵遠遠拋在身后。
14
回到家裴庭霜躲在浴室一直沒有出來。
我貼在門上聽了好半天,終于忍不住開口:
「霜霜,你是不是便秘了,為什麼躲在里面不出聲?
「我要進來給你送開塞露咯~」推開衛生間門,我側著身子做賊似的鉆進去。
裴庭霜全身肌肉緊繃緊如弓弦,神色隱忍,似是在克制。
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霜霜,你還好吧?」
被藥效操控與酒精的催化,整個浴室危機四伏。
裴庭霜那雙琉璃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我,
我倒退一步,腦海里的純情小人和邪惡小人互不相讓,罵罵咧咧。
裴庭霜直勾勾地瞪我,「想跑?」
我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湊上去握住他的手背。
......
裴庭霜從身后擁住我,下巴抵著我的肩,側頭看了我幾秒。
最終一口咬住我側頸,貓科動物潛意識里標記領地的動作,他聲音悶悶的:「感覺藥效沒過。」
我抬起酸軟的手腕,將泛紅的掌心給他瞧:「活爹,你想玩死我?」
「這次我動。」裴庭霜一把將我抱坐在洗手臺上,身后是冰冷的鏡子,身前是裴庭霜高熱的肌膚,冰火兩重天。我羞恥得腦子抽風。
……
我這種舍己喂人的行為,成功解決了大貓發情期的問題。
大貓發現,只要半天沒吃飯就會餓,而餓了就該吃飯,畢竟吃飽了就不餓了。
所以我三天沒下得了床。
我在床上軟成一攤爛泥哀號求饒:「大王,大哥,祖宗……老公~
「饒了我吧,我以后每天都去戒色吧打卡。」
15
「你這技術,還不如她們按得好。」
聞言,裴庭霜替我按腰的動作停了下來,神經質地繃直了脊背,聲音里帶著警告意味:「他們是誰?」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做 spa 的理療師啊。」
裴庭霜笑了,像聽見了好玩的事兒,接著他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我的側腰,半親昵半害臊地說:「以后只有我能給你按。」
我蹬了他一腳:「別給我玩大男子主義那一套啊。」
「我是貓,聽不懂。」
裴庭霜耍賴似的埋在我胸口,聲音又低又磁。
耳朵尖尖上的絨毛弄得我下巴癢癢的。
吃飽喝足身后的大尾巴愜意地從左甩到右,又從右甩到左。
我臉都憋紅了,揪住他的耳朵往后扯:「太重了,你劃地盤呢?」
裴庭霜冷哼,挪到一旁。
我在屋里躺了一周,裴庭霜突然把我挖起來說要帶我去看他的寶藏。
說寶藏,還真是寶藏。
金光快要把我眼睛都閃瞎了!
個,十,百,千,萬,爺!
一整座山的金礦。
裴庭霜頗為驕傲:「都送你。」
我指了指自己,張大嘴:「我嗎?」
他點點頭,身后的尾巴緊緊纏住我的腰。
裴庭霜從懷中取出一塊玉,巧奪天工,活靈活現的一只貓,和他的本體一模一樣。
系到了我的脖子上:「這上面有我的一縷元神。
「我們命里相連,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永遠護著你。」
玉佩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我腦海中猛然浮現許多遙遠的記憶。
16
我爸去世那年,爺爺帶著一群保鏢將我和我媽帶回了林家。
那個時候林家老宅還在彌羅山腳下。
每次我被責罰關在禁閉室時,總能透過小窗戶,看到彌羅山頂那座山神廟尖尖的一角。
后來有一次,出于好奇我偷偷溜進山迷了路,是一只大白貓帶著我進了山神廟。
從那以后,每次我要被關禁閉,我都會提前偷跑。
爬樹瘋跑,吃飯發出聲音,裙子高過膝蓋,衣服露出肩膀……
通通不是淑女行為會被罰抄《女誡》。
不準早戀,不許和男生出去玩;歸家時間晚于 6 點,和長輩頂嘴……
都會被關進禁閉室。
爺爺用那套古板又封建的規矩企圖馴化我。
但我屢教屢犯,逢罰必逃。
有一次,他們找到山神廟,馬上就要走到神像身后,我緊緊抱著自己的腿,盡量將身形縮小,暗自祈禱:「山神大人幫幫我,我愿意天天給您帶小魚干。」
「每一天嗎?」
我聽到那道聲音立即回答:「每一天!」
「不許食言。」
我舉起手發誓:「絕不食言!」
「一言為定。」
與此同時,管家繞到神像身后,幾乎和我臉對臉了,但他目光掃了一圈,愣是沒看見我。
「不在這里,去別處找!」
所有人都退出了山神廟,我松了一口氣迅速爬到蒲團上,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
將包里的小魚干全部放進供桌上的青玉小碗里:「這是今天的份,山神大人謝謝您。」
從那以后我每天都去供奉小魚干,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庇護所,那只大白貓并不是每次都出現, 但我很喜歡它。
直到我 16 歲,林家搬到了市中心的別墅區。
我長大了, 失去了庇護所, 也再沒見過那只大白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