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退出,我哥看見了,他羞愧難當,連聲向我解釋道:
「阿雪!你別誤會!
「長公主和我是清白的!我們從未逾矩啊!」
從未逾矩?
那你倒是快點逾啊!
也別清白了。
求你快搞點顏色吧!
我不介意的!
「從未逾矩?」長公主也生氣了。
「新婚之夜我跑出來同你花前月下,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又談到梅花的一百零八種繡法……談了整整一晚!
「你跟我說從未逾矩?!
「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她越說越氣,并開始無差別攻擊。
「還有我那皇弟,實在是眼盲耳聾!
「我說我看上蘇家狀元郎的哥哥,他倒好,直接將我許配給狀元郎!
「狀元郎東西都沒一根,能有什麼用?!」
我:「……」
別罵了別罵了。
13
原來新婚之夜長公主私會的情郎就是我哥。
我那頂綠帽子竟是他給我織的。
真是親哥。
我哥聽到長公主突如其來的「表白」,他也愣住了,整個人紅得像熟透的蝦,只低著頭拉著長公主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
長公主一邊生氣,一邊看我哥羞怯又美麗,按捺不住,一把薅住他,不管不顧,直接強吻。
我哥當場石化。
再看下去就要長針眼了,我趕緊退出屋外,還貼心地幫他們關上門。
鎖死。
14
我一個人不聲不響,躲去了溫泉行宮。
此處僻靜,天氣越來越熱,不會有人來。
這天我想吃冰酥酪,便悄悄地去了集市,路上行人議論紛紛,都說天子要大婚了。
娶的還是個男皇后。
男皇后?
想必是女扮男裝的探花郎了。
我化悲憤為食欲,買了許多甜米酒冰酥酪回了行宮。想起皇帝,喝一口甜米酒;再想他一次,吃一口冰酥酪。
正大肆吃喝呢。
行宮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是蕭炤臨!
他一瞧見我,仿佛見了仇人似的,眼都紅了,疾步走來,一把攥住我胳膊,厲聲質問我:
「蘇融雪!
「朕找了你整整一個月!
「你竟獨自在此處逍遙自在?!
「你不覺得你欠朕一個解釋?!」
我本來吃得有點撐,一看見他,傷心委屈激動思念各種情緒齊齊涌上心頭。
然后我就很不合時宜地,打了個飽嗝。
「嗝——」
他氣笑了,咬牙:「這就是你的解釋?」
我看他那絕美的臉龐,迷迷糊糊地想,他此刻不是應該和云若菲正在熱戀麼?
我探頭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云若菲沒跟著,他一個人來的。
我便問:「陛下來找臣做什麼?」
他也愣了,許久才啞著聲道:
「蘇融雪,你在吏部任職,俸祿拿著,皇糧吃著,你一個月都不曾上朝……
「朕……朕就不能來問問?」
哦,老板喊我回去打工了。
我想起我工具人的身份,無奈道:「等陛下成親了,臣自然會回去幫陛下打理江山的……」
蕭炤臨咬牙切齒地看我許久,才道:
「你不回去,朕怎麼成親?」
我:「???」
15
蕭炤臨雷厲風行地將我薅回皇宮中,扔進養心殿,與他同吃同住一同上朝,不許我離開他的視線半步。
我無奈。
打工人,打工魂。
我白日跟他上朝議事,夜里開始著手籌備他與探花郎大婚事宜,還要千方百計掩飾懷孕的事。
還好月份不大,不顯懷。
這天,太后忽然召見我。
蕭炤臨送我到永壽宮門口,目送我進宮。
太后心情似乎不錯。
她賞了我許多糕點,又將我褒獎了一通,說我在朝堂獻計獻策,為國效力,為陛下分憂,實乃肱股之臣,棟梁之材。
夸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然后她話題一拐:
「蘇卿啊,哀家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看上你了。他們一個嫁給了你,可另一個又說非你不娶。蘇卿心中是怎麼想的啊?」
她這話題拐得猝不及防。
我險些被糕點給噎著。
等等。
誰非我不娶?
太后決定更直白一些:「長公主和皇帝之間,蘇卿想選哪個?」
這極限二選一,我徹底蒙了。
若真能由我選的話,我當然選皇帝啊!
我跟長公主就是假鴛鴦,形婚而已,況且她現在有我哥了。
皇帝帥到沒邊,是個女子都會心儀,而且他……那方面也很強。
我紅了臉,低頭不語。
太后笑了:
「哀家懂了!蘇卿想必是看中皇帝了,這門親事哀家同意了。
「雖說立男子為皇后,在本朝沒有先例……」
不是。
男皇后……
我是男皇后?
他們至今還以為我是個男子?!
太后也就罷了,難道蕭炤臨也以為我是男子?!
等等!
「太后……」
您被陛下帶溝里去了。
太后在溝里朝我擺擺手,打斷我:
「哀家并非不通情理的老古董,男皇后哀家可以接受!」
我震驚了。
這都可以接受?
太后認真地道:「以蘇卿治世才學,若能入主中宮為后,與陛下同心協力,夫夫二人并肩治理天下,是大盛百姓之福,哀家也很欣慰!
「至于皇嗣,以后在宗族中挑個孩子過繼也是可以的!」
太后什麼都考慮周全了。
我心中喜憂參半。
我就這麼像男子麼?!
我垂頭看了看自己胸前。
確實平了一些,也確實小了一點。
但手感跟男子總歸還是很不一樣吧?!
雖然入宮這幾日我與蕭炤臨同房不同榻,我也盡量避著他。
但是行宮那一晚,我們都……
我是男是女,他難道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