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是。
綾羅綢緞我怎麼就不喜歡,用不上了?
你們不會忘了我也是個姑娘家吧?!
6
原文里有交代:
蘇融雪,也就是我,從小就是被當成兒子養大的。
小時候道長算命,說蘇家祖墳冒青煙,后輩中會出個吃皇糧的大人物。
我爹一聽,大喜過望。
他先雞娃我哥,將他送進最貴的私塾念書,盼他考取功名做大官,實現吃皇糧的預言。
然而哥哥不務正業,天天逃課跑去跟大娘大嬸學繡花,爹氣得燒火棍打斷了十八根,也無濟于事。
于是爹將我扮成個男娃,也送進了最貴的私塾念書,將吃皇糧的夢想寄托在我身上。
十年寒窗,我不負所望,終于考中狀元……
然而書中沒交代的是,那天,在科考場上,蘇融雪剛寫完試卷上最后一個字。
咔嚓一聲。
我就穿書進來了。
蘇融雪當時就換芯了。
時機選得就是這麼巧!
我一來,蒙圈地交了考卷,別的活什麼都沒干,皇榜一出,我就成了狀元郎。
真是前人種樹我乘涼。
前人考試我中榜。
蘇家終于如愿吃上了皇糧。
可這皇糧不容易吃。
我每天還得去朝堂上班,御前奏對。
朝中那些老臣文縐縐的官話我聽得半懂不懂,上班已經十分煎熬。
如今又出了行宮這檔子事,我把老板給睡了!
這班真的是沒法上了!
我爹不知道我的苦,他見我上朝不積極,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去找燒火棍。
我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去了朝堂。
7
今日朝堂氣氛詭異。
明明人多熱鬧,可我一進去,瞬間安靜,百官紛紛側目,搞得我如芒在背。
「皇上駕到!」
蕭炤臨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在龍椅上落座。
他目光有意無意往我這邊瞥了一眼,迅速又躲閃開,耳尖紅得滴血。
我也尷尬得要命,盯著手中竹笏,心里默默數著下班時辰。
忽然,兵部尚書扭頭看我。
「不知新科狀元、駙馬爺有何看法?」
突然被點名,我有點蒙。
什麼看法?看什麼?
兵部尚書有些生氣,立刻向皇帝表達不滿,說我這新科狀元目中無人。
蕭炤臨輕咳一聲,護短地道:
「劉尚書不妨將問題再說一遍。」
笑死。
大約蕭炤臨也走神了,沒聽他說的什麼。
兵部尚書無奈,只好氣鼓鼓地將今日朝堂重要議題重復了一遍:
「邊疆有百萬兵士,如今糧餉發不起了,該如何是好?」
邊疆一直有強敵外患,裁軍是萬萬不能裁的,但這幾年朝廷缺錢缺糧,養兵又實在養不起。
問題很棘手。
這時就聽朝中竊竊私語聲——
「這種難題狀元郎肯定答不上啊!」
「兵部尚書是故意想看他出丑吧!」
「依我看,這位新科狀元才高八斗是假,胸無點墨才是真!」
「他這狀元的名次,恐怕是靠美色迷倒了長公主走后門才得來的……」
說著一陣竊笑。
我明白了。
難怪我剛進朝堂時氣氛詭異,原來都是等著看我出洋相呢。
這時蕭炤臨面若寒冰,冷冷咳了一聲。
眾位朝臣立刻噤聲,不敢再說我什麼,可他們輕蔑的目光,仍舊無聲地落在我身上。
他們覺得我得位不正很正常,這狀元也確實不是我考來的。
但!
這不代表我回答不了兵部尚書的問題!
正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三國時期曹操就遇到過缺錢養兵的困境,并且他已經研究出了解決方案。
現成的作業,抄誰不會呢!
我清了清嗓子。
開始背歷史書上屯田制的知識點:
「將士兵們組織起來,邊疆劃幾塊地,和平時期安排他們種田,戰亂時期派上前線,如此便可解決劉尚書的問題。」
百官一聽,紛紛點頭。
「這倒確實可行。」
「此法既解決軍民生計,朝廷也多一項錢糧收入來源,還能避免戰時長途糧草運輸供應,一舉數得,果然妙極。」
「狀元郎年紀輕輕,倒確實有些見地。」
兵部尚書啞炮了。
戶部尚書緊咬上來:「之所以發不起糧餉,還是因為國庫空虛,請問狀元郎可有什麼征稅良策?」
我微微一笑。
古代賦稅法,首推自然是明朝首輔張居正的「一條鞭法」,主張將各類徭役賦稅合并一體,按土地財產收稅。
于是我又引經據典復述一遍。
不是我吹,屯田制與一條鞭法,是中華五千年歷史里都排得上號的經典良政,現在拿來用在這架空朝代言情文里,妥妥的降維打擊。
兩條計策一說,滿朝文武無不震驚叫好。
蕭炤臨在御座上,也目光熠熠,注視著我。
我只覺身上朱紅官服更加鮮艷了!
我穿越到書中來,雖沒有主角光環,但中華五千年文明史,都是我的金手指。
8
此后,朝堂中再沒有人說我德不配位之類的話,上班氛圍輕松愉快了許多。
可不知怎的,皇帝卻越來越古怪了。
上一秒他還拉著我手有說有笑,下一秒忽然就面色凝重眼神悲涼得像是要出家。
問他他也不說緣故。
這麼喜怒無常,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大姨爹來了。
直到那天太傅來,他才肯吐露心聲。
那天蕭炤臨召見內閣幾位重臣、我和新科探花郎在勤政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