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像現在這樣定在原地,意思是愿意與我共度良宵嗎?」我先開了口。
「咳。」他仿佛突然嗆到了一般,「早點歇著。」
話畢,他讓開了前路。
我不解,難道是我猜錯了?
不過,這個人我本來也從沒叫我猜透過。
10
嫡姐興沖沖來我院子里找我,說是亓瑾說她事情辦得妥帖,心里最中意的人還是她。
亓瑾十日里面頂多有三四日宿在芳姨娘和蘭姨娘那里,其余時候都到嫡姐屋里來,讓嫡姐覺著他的心思一定是在自己身上。
我無言,只是感嘆嫡姐對小侯爺真是越來越用情至深。
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芳姨娘生產那日便能看出,姐夫對他那那兩個妾室并非是虛情假意。
只是她們進門時婆母的態度如此分明。
他是深諳若是想要保全了她們,就一定不能以寵妾滅妻的方式。
而是得想方設法哄得嫡姐高興,才能順理成章地以嫡姐的名義幫忙護著那兩個女人,也好讓他母親高興。
可那兩個妾室不是善茬,又時常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恐怕只能看及小侯爺偏向嫡姐的表象,指不定憋著什麼壞點子。
我告訴嫡姐,最好要安插人手盯緊了那兩個妾室。
嫡姐雖然對自己頗有自信,卻還是答應下來我的話。
還頗為的得意地說:「我早就想到這點了。當初他們進府分的侍女,就都是我安的眼線。」
怪不得嫡姐先前對那兩個妾室的狀態如此篤定。
可我卻隱約覺得那兩個妾室或許先前也有所察覺,所以才安靜了這麼久。
至于夫君,自從那夜他莫名攔了我之后,我們又莫名恢復到兩不干涉的狀態。
春日風光無限好,我的油菜花生出了花蕾。
我叫人摘了些菜苔和菜心送進小廚房,也叫人給嫡姐送了些去。
此時正是油菜苔最鮮嫩的時候,打一打牙祭也是好的。
我把我房里的桌椅搬出了院子,在院子里搞起了寫生。
心里想著等油菜籽成熟了,就叫人榨成菜籽油,至于剩下來的殼子和桿子,還能當新作物的肥料。
夫君的仆役把他推了出來,像是要叫他也感受一番春日美景。
他只是虛情假意地在回廊里看書,我卻總能覺得他的視線透過書朝向我。
我心里怎麼莫名萌生出些歲月靜好的滋味?
可我很快勸誡自己,嫡姐已經不清醒了,至少我要保持清醒。
油菜籽成熟還需要些時候,我倒也沒閑著,叫人采買了些新鮮青梅回來,打算自己釀酒,忙碌卻快活。
我想古人說「一年之計在于春」,大抵便是如此了。
可嫡姐院子里那兩個妾室大概也覺得春日大好,百廢待興,準備興風作浪了。
嫡姐匆匆忙忙遣人來尋我時,我正忙著封盛梅子酒的罐子。
我帶了一罐梅子酒來嫡姐的院子存著。
她遣散了人,神神秘秘跟我說,那兩個妾室近日總往老侯爺的蕓姨娘院子里跑。
那個剛生了孩子的也爭先恐后地去,身體恢復得還真是快。
還說是其實新春的時候,就有人瞧見她倆這遭人嫌的卻私自跑去給蕓姨娘拜年。
嫡姐憤憤不平地抱怨:「莫非她倆是受冷落久了,想向蕓姨娘討教如何做寵妾?」
我提醒嫡姐,還是不要非議老侯爺的蕓姨娘為好,她畢竟是長輩。
雖然四下沒得旁人,嫡姐還是立刻恍然大悟,收住了嘴。
「不如我也去拜會拜會蕓姨娘?讓那兩個知道知道誰是主、誰是次?」
我趕忙攔下嫡姐。
嫡姐一直背靠婆母,走的是日后要做高門主母的路數,與蕓姨娘走得近了,自然顯得不妥。
我只是勸嫡姐繼續按兵不動,沒抓到那兩個妾室有不義之舉,便不能輕舉妄動。
嫡姐卻是話鋒一轉,又提到了孩子身上。
「我明明也吃了不少補藥,亓瑾也常常宿在我屋里,怎麼就是久久懷不上?」
我并不精通藥理,但卻也覺得古怪,卻只是勸嫡姐放寬心,興許心情放緩了,也便容易受孕了。
嫡姐卻反問我:「倒是你,和亓曻不想快要個孩子嗎?」
我故作害羞,只擺手笑了笑,怪嫡姐打趣。
可心里卻在嘆氣。
現下連日后和不和離都說不分明,而夫君又處處與我避嫌,何談要個孩子呢。
11
那日嫡姐有提了多次那兩個妾拜會蕓姨娘的事。
我隱約她是想讓我代她去蕓姨娘那里打探。
但我并未直接去蕓姨娘的院子,而是拿了梅子酒,借著機會親自送去各個院子。
我把梅子酒送進婆母的院子,對婆母畢恭畢敬:「區區梅子酒本不成敬意,但卻是兒媳親手做的,算是一片心意。這酒再放三個月便能飲用了,只希望婆母屆時愿意嘗嘗鮮。」
婆母笑著收下了酒,感嘆了句:「你倒是個有心的。」
我臨出門前,她竟還叫住了我。
「我叫人去陸府一并要了你,許配給曻兒,只希望沒叫你受了委屈。」
這使我受寵若驚,連忙回了婆母,托她的福我和亓曻十分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