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
我努力地從被窩里伸出手抓住阿花:「冷靜點,本宮今個兒沒裝病!」
「誒,是哦。」阿花撓撓頭,「奴婢條件反射了……」
蠢東西。
我推開她坐起身,剛坐一半,又被踹門聲嚇倒了。
緊接著傳來季司清的聲音:
「陳太醫,去給貴妃就診,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病的快死了。」
6
陳太醫熟練地把上我的脈,眼睛眨啊眨。
我知道,他在問我這回編什麼毛病。
陳太醫,我的御醫,御用裝病太醫。
可這回我也不知道啊。
于是我也眨啊眨。
他眼皮子都快抽筋了,終于沒忍住,問:「貴妃娘娘,身上哪處不適?」
「本宮沒……」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季司清后邊傳來:
「頭疼!娘娘頭疼!疼死了!」
姜嬪,穿藕粉色裙子的姜嬪。
呵。
我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果然,我看過去,就瞧見姜嬪在季司清后面沖我擺手討饒。
我一咬牙,熟練地往后一倒,閉上眼哼哼唧唧:「是,本宮頭疼,疼死了。」
陳太醫有經驗,立馬拿捏了:
「娘娘金尊玉貴,想來是在冷宮水土不服,憂思過度。」
「哦?」季司清也走過來,冷漠無情地扒開我的眼皮,「那依陳太醫看,該如何醫治呢?」
陳太醫猶豫了,沒對過詞兒。
季司清冷笑一聲:「朕記得,陳太醫使得一手好針灸,不如給貴妃扎一套吧。」
凎!
我猛地睜開眼,「我沒病」三個字眼看著就要脫口而出了,就見后邊姜嬪從頭上摘下來一支金簪。
這可是扎針!
姜嬪又從胳膊上褪下來一個金鐲子,從兜里掏出來一疊銀票。
姜嬪,是有點財富在身上的。
我扒著陳太醫的袖子:「輕點扎。
」
7
半個時辰后,我滿腦袋針窟窿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季司清坐在一邊握著我的手,虛情假意地問我:「貴妃可覺得好些了?」
我疼的眼冒金星,剛剛扎針的時候,季司清就是這樣死死地捏著我的手,壓根不給我掙脫的機會。
我掐著他的手,艱難地憋出一句:「好,好多了。」
「既如此,朕就放心了。」季司清掙開我,滿意地站起身,「想來這次之后,貴妃的腦子應該能清楚點了,也好早點想明白自己錯哪兒了。」
說完他就走了。
留我一個人在小花被里爆哭。
嗚嗚嗚嗚好他媽疼!
「貴妃娘娘。」姜嬪弱弱地聲音從小花被外邊傳來,「委屈娘娘了。」
說著開始往被窩里塞金子。
我一邊收一邊擦眼淚。
都是我的血汗錢。
塞完之后,姜嬪問我:「貴妃娘娘,你看我這回的課業完成的如何?」
「……」
挺好的,就是有點費老師。
8
但是不得不說啊,陳太醫的醫術是真不錯。
雖然扎針的時候疼的要死要活,可第二天起來,確實神清氣爽。
人一精神,就想賺錢。
「想來各位姐姐都聽說昨晚的事兒了吧。」
姐姐們紛紛點頭,底下瞬間竊竊私語起來。
我拍拍桌子:「既然昨晚姜嬪姐姐陰差陽錯用到了裝病,那今日咱們就先來學一學這個裝病技巧,來大家把課本翻到二百五十一頁。」
憑借著我多年的裝病經驗,從頭疼腦熱到傷筋動骨,講了整整一早上。
「方才說的大家都是聽明白了?」
姐姐們異口同聲:「聽明白了——」
「行。」我放下書,「那咱們就來個隨堂小測。」
我問:「裝病幾大注意事項分別是什麼?」
林貴人答:「第一:不要在被窩里藏吃的;第二,不要偷跑出去玩;第三,不要表演過度,記得自己裝的是什麼病,切忌混淆。」
條理清晰,滿分。
我問:「最好裝的病是什麼病?」
姜嬪答:「牙疼,因為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不好診斷不易被揭穿,且靈活多變,疼痛度自由掌握。」
我問:「拓展題,如果你發現你的對家在裝病,如何破解?」
孟美人答:「給她請太醫院的胡太醫,因為胡太醫剛正不阿,開的藥最苦。」
完美。
我放下書,宣布:「各位都學的很好,相信過不了多久,便都能得償所愿了!」
到時候,季司清一高興,保不準還得賞我點。
這不得富裕死啊!
9
約莫又過了十日,該教的都教的差不多了。
最后一堂課結束后,我略有不舍地看著姐姐們:「這是最后一堂課了,不出意外的話,在座各位都將擁有美好的未來。」
「作為道別,我有一份畢業禮物送給大家!」
說完,我拒絕了各位姐姐的試探,利落地出了門。
轉頭問阿花:「與陛下說清楚了?」
阿花點點頭:「說了,奴婢說娘娘已經知道錯了,請陛下今夜來冷宮,當面認錯。」
我滿意的點點頭:「嗯,做得好。」
阿花有些擔憂:「可是娘娘,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信地點點頭,「不就是上回挑的秀女不合他心意嘛,這回可不一樣了,這些姐姐一看都是受過寵的,說明至少長得都是他喜歡的,再加上我這麼一培訓,那不得迷死他啊!」
阿花撓頭:「可奴婢總覺得好像哪兒不太對。」
「哎呀。」我摁著她的肩,「花啊,你聽我的,我有自信!」
10
傍晚,我特意讓阿花通知姐姐們打扮好看些,一塊兒來我屋里。
好看,一個比一個好看。
姜嬪看起來有些難過:「嗚嗚嗚貴妃娘娘我好舍不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