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大皇子被賜了鴆酒,蕭家則是被夷了三族。
所以楊氏說蕭七娘傻,其實還真沒說錯。
哪怕是在現代,也并沒有真正做到眾生平等。
更別提在古代……
17
那日之后,陸元姝以為皇后伺疾的名義被召進了宮里。
武安侯府也開始閉門謝客。
楊氏一臉沉痛地同我道:「元錦,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想必你也發現了,元姝她已經不是真正的元姝了,她和蕭七娘一樣……」
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
說到這里,楊氏便忍不住開始抹眼淚。
這些時日以來,楊氏對陸元姝的態度其實十分復雜。
她其實還抱有真正的陸元姝興許有天能回來的幻想。
可陸元姝早就已經死在那冰冷的湖水中,再也回不來了。
我握緊了手里的湯婆子,低聲道:「母親,皇后召見她,是皇上的意思吧?」
楊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頭道:「是,那日你父親帶著她制出來的冰盆去見了皇上。」
「皇上原是打算,待她及笄,便納她為妃,留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楊氏突然冷笑了一聲:「他們一邊害怕她們動搖國本,一邊又眼饞她們帶來的種種新奇事物。」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楊氏頓了頓,才繼續道:「眼下她既然已經知曉蕭七娘之事,皇上便不能再放任她留在外頭了。」
我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三公主生辰那日,我見皇后看陸元姝的眼神復雜,又賞了她鳳釵,心中便有此猜測。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當今圣上已經三十八歲,而陸元姝尚未及笄。
他當陸元姝的爹都夠了。
但因蕭七娘的緣故,他竟然想納了陸元姝。
心里說不出的惡心。
18
中秋這日,皇后在宮中設宴,我又一次見到了三公主。
她似乎有意帶著我往僻靜的地方走。
待四下無人時,三公主才道:「你長姐之事,父皇不會怪罪陸家的,你且寬心。」
我愣了愣,這才意識到,似乎是我的一臉病容讓三公主產生了誤解。
我心頭一暖,平心而論,三公主待我還是不錯的。
我低聲道:「三公主,您也知道了?」
三公主點點頭,神色復雜地道:「她在宴會上大放異彩時,我便意識到了。」
這也意味著,若是后來武安侯沒有主動去面圣,只怕陸家也免不了要受牽連。
沉默了片刻,三公主又解釋道:「元錦,我那時并非故意瞞你,蕭家之事,想必你也清楚,我不得不防。」
我裹緊身上的披風,溫聲道:「公主不必自責,若換作是我,也會做相同的選擇。」
她身為當朝公主,維護自家的江山,這并沒有什麼不對。
我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玉佩。
自皇后將這塊玉佩賞給我之后,我便日日戴著,從ẗůŦú不離身。
「她會死嗎?」我又問。
三公主搖搖頭,道:「我也不知,但她與蕭七娘終究是不同的,若識趣些,想來應當不至于丟掉性命。」
但若是不識趣,那可就不好說了。
19
中秋過后,我又病了,一連數日都昏昏沉沉的。
不過這一次倒并非嚇的。
原身的身體素質本就很一般,去歲我救三公主和陸元姝之時,在冰水里泡了太久,便落下了病根。
自那之后,我時不時地便會病上幾日。
中秋過后,京中的氣溫陡然變冷,我便又染上了風寒。
只是這一次病情來勢洶洶,倒是把武安侯和楊氏都嚇了一跳。
楊氏干脆搬到我的院子,日日守著我,像是生怕我出什麼意外。
待病情好轉,已經過了快一個月。
服過藥之后,楊氏便將還冒著熱氣的桂花糕遞到我手邊。
「你不喜歡蜜餞,便用這個來壓一壓口中的苦味吧。」
我眼睛一亮,順從地接過楊氏遞來的桂花糕。
在穿越前,我就很喜歡桂花糕,但原身不喜歡。
為了避免暴露自己,我很少主動讓廚房做這玩意兒。
楊氏突然道:「笄禮過后,她便被皇上封為昭儀了。」
楊氏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陸元姝。
我這才知曉,我這一病,竟然連陸元姝的笄禮都錯過了。
我咳嗽了好幾聲:「如此一來,她的性命便算是保住了吧。」
楊氏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大皇子的教訓才過去幾年,待她沒了利用價值,恐怕便會『病故』。」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似乎所有的帝王都是這樣。
但以我對陸元姝的了解,她在現代的年紀可能不大,甚至也不曾見過什麼世面。
所以她能拿出來的東西想必也有限。
這也就意味著,她活不了太久。
20
入冬之后,我幾乎湯藥不離手。
我突然有種自己會死在陸元姝前頭的感覺。
我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考古專業學生。
畢業前夕,我姑送了我一塊玉佩,當作我的畢業禮物。
巧合的是,那塊玉和皇后賞我這塊是同一塊。
我不知道我的穿越會不會和這塊玉有關,但我日日玉不離手,其實就是心中還抱有有朝一日,能夠重回現代的念想。
陸元姝「病故」的消息傳來時,我又在病中。
三公主請了太醫來替我診治過,但給出的結論都和外面的大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