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探花被氣得當眾嘔血,大夫替他診脈時,竟意外發覺他竟難有子嗣。
難有是一種比較委婉的說辭。
但當時在場的,又有幾個傻子?
大夫雖說得含糊,但眾人一聽也就明白了。
尤其是裴二娘。
「難怪我嫁給你三年,肚子都沒有動靜,原來問題竟然出在你身上!」
匆匆趕來的林夫人在聽到裴二娘這句話時,也跟著氣暈了過去。
而林家,也徹底成為京中百姓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甚至林探花,也因治家不嚴,被皇上摘了烏紗帽。
楊氏感慨萬千。
陸元姝卻道:「如今證實了裴二姑娘沒有問題,加之我又帶著她賺了不少銀子,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去國公府求娶裴二姑娘了。」
楊氏一臉錯愕,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
但話到了嘴邊,她卻又選擇咽了回去。
陸元姝繼續自言自語道:「如今裴二姑娘與我一同做生意,也算是有些交情,待我為她作首詩,必能助她揚名,將來也好能再嫁個門第高些的人家。」
我默默端起桌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楊氏深吸了一口氣,道:「裴二姑娘出身顯赫,即便真的不能生,也有的是人想娶。」
她深深地看了陸元姝一眼:「今日這種話,你日后莫要再說了,免得惹人不快。」
14
三公主的生辰過后,皇后不知出于何故,又召見了陸元姝好幾次。
每次陸元姝從宮中回來,都會帶來皇后的賞賜。
皇后此舉讓陸元姝越發篤定自己是被皇后當成四皇子妃看待。
等她行過笄禮,皇上恐怕就要為她和四皇子賜婚。
「我已經打聽過了,四皇子房里連個姬妾都沒有,如此與眾不同,這一看就是男主的標配。」
也不知陸元姝是怎麼想的,每次從宮里出來,都喜歡來我的院里炫耀一陣。
她一臉遺憾道:「可惜你不能生,否則我同皇后討個恩典,你沒準也有機會成為皇子妃。」
我飲下一口熱水,壓下嗓子里的癢意,冷淡地道:「我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并非每個人都想嫁進皇家。」
那次救三公主,我便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眼下雖是初秋,但我已經開始覺得冷。
陸元姝來前,我剛服了藥,這會兒眼皮子已經開始在打架了。
陸元姝卻覺得我是在嘴硬。
她盯著我的臉看了一陣,突然語出驚人:「你此生注定當不成主母,倒不如進宮選秀,以你的容貌,想必當個寵妃應該沒問題。」
我沒想到陸元姝會說出這麼無腦的話,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陸元姝又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樣一來,那你豈不是要高我一輩了?」
我徹底無語。
原本還因為沒有提醒陸元姝上一個穿越女的下場而感到有些愧疚,如今這點愧疚是徹底消散了。
良言難勸該死鬼。
人要找死,沒人攔得住。
15
但陸元姝還是知道了蕭七娘的事。
裴六娘出嫁那日,有賓客多喝了幾杯,便口無遮攔,提起了蕭家之事。
作為一個穿越女,陸元姝雖然沒腦子,但一聽蕭七娘的種種事跡,便知道這是個穿越前輩。
從國公府回來,陸元姝便趕走身邊伺候的人,一臉震怒地問我:「蕭家的事情你為何不告訴我?」
我故作疑惑地道:「蕭家之事,京中不是人人知曉的嗎?」
陸元姝張了張嘴,片刻后,才心虛地道:「那次落水,我忘記了些事情。」
末了,仿佛是怕我會起疑心,陸元姝又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但我可不像蕭七娘那樣是……總之我的確忘了些事情。」
陸元姝突然拉起我的手,急切道:「元錦,你快同我說說,蕭七娘當初究竟犯了什麼事兒,才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那醉酒的賓客只提到了蕭七娘的功績,便被同行的人捂了嘴。
所以陸元姝并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些什麼。
我正要開口,楊氏便突然從外頭推門而入。
陸元姝一臉慌張,楊氏卻仿佛不曾瞧見一般,淡淡道:「蕭七娘原是蕭家不受寵的庶女,平日里十分膽小懦弱,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楊氏意有所指地看了陸元姝一眼,繼續道:「可突然有一日,蕭七娘卻性情大變,仿佛換了個人似的,不僅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甚至還懂得如何改良農具,提高糧食產量,為百姓做了不少事,可惜啊……」
沒等楊氏說完,陸元姝便急切問道:「可惜什麼?」
楊氏眼底劃過一抹痛色,低聲道:「可惜那蕭七娘竟是個傻的,整日宣揚眾生平等,試圖動搖李氏的江山不說,甚至還將大皇子也勾得鬼迷心竅,忤逆圣上……」
16
關于大皇子之事,楊氏并未同陸元姝說實話。
當初大皇子被蕭七娘迷得神魂顛倒,竟然真的想幫她推行眾生平等的理念。
但若論才能,大皇子遠不及二皇子。
加之二皇子又還是嫡子,這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會落到二皇子頭上。
所以大皇子便以山匪的名義,在京外養了私兵,還囤積了大量的兵器,意圖謀反。
皇上將大皇子謀反的罪過怪到了蕭七娘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