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要問什麼!」
我四下張望,確認沒人之后才低聲問:
「我那個閨中密友,她夫君不愿意碰她,她想問如何才能讓男人主動欺負她?」
就像你欺負蕭世子那樣。
這高情商的話術。
既以閨中密友的口吻,委婉地表達了裴玨不愿意鞭打我的不滿和苦惱。
又不會損害我和裴玨的名聲。
沈棠看我的眼神透露出一絲同情,讓我莫名心虛。
她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欺負別人的那個。」
我眼睛亮了,立馬追問:「那你是為什麼想欺負別人啊!」
「讓他倒個茶都干不好,不得好好罰一罰?」
好嫉妒,為什麼裴玨不能看我不爽呢!
沒有要到秘訣,我有些失落。
沈棠又說:「不過我認識春風樓的花魁,過兩天可以去找她問問。」
「花魁?這事問她靠譜嗎?」
「這可是人家的老本行,能不靠譜嗎?」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世道變了。
我只是變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
9
幾日后,我和沈棠女扮男裝進了春風樓。
花魁果然膚如凝脂,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她聽聞來意后,掩面輕笑一聲,跟我們說了幾個秘訣:
「想讓男人欺負你,這第一啊,就得柔弱無害,欲迎還拒。」
她示范了一下,我眼睛都看直了。
沈棠附和:「沒錯,他越是掙扎抗拒,我就越興奮!」
我悟了,原來我是太主動了,起到了反效果。
花魁不理她,繼續指點我:
「第二,你要學會哭,要哭得漂亮,哭得梨花帶雨。」
沈棠一拍桌子,激動道:
「對,我就說他是故意勾引我的,他越哭我越是不想放過他!」
蕭世子真慘,真羨慕。
「第三,便是要猶抱琵琶半遮面了。
」
她神秘兮兮地從柜子中拿出一個包袱,朝我眨了眨眼。
「這套衣服送你,一定能讓你心想事成。」
我如獲至寶地接過:「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正欲離開,門外站著一個美貌不輸花魁的女子。
一雙含情美目,卻深沉無比,叫人摸不透。
她不卑不亢地朝我們行了個禮。
便進了花魁的屋子。
沈棠見我一頭霧水,便主動為我解惑。
原來她就是昌平侯被偷梁換柱這麼多年的嫡女,孟雁歸。
嫁給了比蕭世子還要狠辣暴戾的季世子。
我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那她豈不是日子很難過?」
沈棠扭頭看我:「一嫁過去就拿到了管家大權,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就連季云時那壞種都甘愿成為她的裙下臣,被她馴得跟狗一樣,你管這叫日子很難過?
「她是很厲害的女人。」
「……」
還是我的日子最難過。
離開春風樓后,二樓屏風處走出了一個男人。
正是裴玨。
他注視著我們離開的方向,朝東子吩咐。
「去查查她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是。」
10
回去后,我開始琢磨花魁的秘訣。
再把小桃叫來一合計,得出了一個滴水不漏的計劃。
今天裴玨竟然破天荒地早早回來。
我換上了花魁給我的一套紗裙。
薄如蟬翼,玲瓏身姿若隱若現。
不愧是她,這要是一鞭子下去,不得疼死啊!
爽,太爽了!
包袱里除了這套衣服還有一盒香。
我隨手將它跟現在的香盒放在了一起。
晚上,裴玨回房后就撈了卷兵書倚在床頭看。
我端了一杯茶娉婷裊娜地走過去。
「夫君,喝茶。」
他眼也沒抬,伸手過來。
我順勢打翻茶杯,灑了他一身。
裴玨看向我,瞳孔猛地發顫,兵書滑落在地。
我立馬拿出手帕,柔若無骨地趴在他腿上。
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抬起頭時,梨花帶雨,睫羽生珠。
「夫君,對不起,我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罰我吧。」
裴玨喉間滾動,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
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積蓄著一團風暴,一錯不錯地盯著我。
我拿出一條鞭子,雙手遞上,嗓音怯懦:
「不要太用力,我害怕。」
我的身體因為期待和興奮不停戰栗,這只會被認為是害怕。
就像沈棠欺負蕭世子那樣,越是抗拒越是興奮。
來吧,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就憐惜我。
狠狠抽我,千萬不要放過我!
我死死壓住嘴角的笑意。
裴玨卻突然站起身,然后丟下一句我去沐浴就大步離開。
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
他還不愿意碰我。
裴玨果然討厭我!
然而,門外的某人摸了摸鼻子。
看著滿手的鼻血牙都快咬碎了,一身被撩撥出來的邪火沒處發。
他不想讓沈芙看到自己這麼沒出息的模樣。
只能握緊拳頭,心頭數次暗罵自己。
11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游魂似的敲響了裴玨的書房門。
眼中早已沒有了光。
門開后,我有氣無力地說:
「你說得對,我們以后相敬如賓,互不干涉。」
還沒等他回應我就飄走了。
裴玨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我都救他命了,他滿足我一點小癖好怎麼了?
呵,男人只會影響我看話本的速度。
從此封心鎖愛。
后來的大半個月,我都沒有給他好臉色。
他想回房,我將他攔在門外:
「妾身睡覺磨牙打呼,王爺另尋去處吧。」
裴玨:「……」
他難得跟我一起用飯,我起身就走。
從前我想親近裴玨,他一天到晚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