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畫里出來。
我捂著嘴,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饞死了,該死的,我居然真的心動了。
這垃圾蠱蟲,居然真的有用。
我哥在外邊擔心地問我:「妹啊,怎麼樣?心動嗎?」
這……你能不能把我當個正常女兒家?不要問的這麼直白?
我黑著臉,又看了眼畫像。
嗯,確實挺心動的。
但我嘴硬啊:「一點也不。」
4
我哥心都涼了半截,陽光下都給不了他安全感。
「妹啊,那什麼,你先別出來,我跟爹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你哥我豁出去找我最好的哥們來幫你。」
我:……
我嘩啦一聲打開門,沒等我怒吼我哥,他已經跑得只剩個背影了,生怕我看到他的臉。
丫鬟還站在一邊,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后連連后退,小臉慘白。
「小、小姐,我、我覺得,主仆之間也是有、有距離的。」
我黑著臉:「我不喜歡女的。」
她眼睛一亮放下心來,瘋狂拍著胸脯,一副死里逃生的樣子,看得我青筋直跳。
我把丫鬟發配去了酒樓當個跑腿的,免得她在我面前礙眼。
我找遍整個將軍府也沒找到我哥,看得出來,他躲我躲得挺狠。
我咬牙去了我爹書房,還好我爹沒那麼不靠譜。
我爹看著我問:「靖安王殿下的畫像可有用。」
我臉紅了紅,輕輕點頭。
他放下心來。
我問他:「上次梅園的事可查清楚了?」
畢竟死了好幾個人,都是大家族出來的,宋清荷日子要不好過了。
她的宴會死了這麼多人,她爹怕是要被言官彈劾死。
我爹說:「這事驚動了圣上,已經命人徹查了,不過你那天表現不錯,圣上賞賜了不少東西下來。
」
既然有人管,那就不關我事了。
我放下心來。
下午的時候,我哥果然拖著他最好的哥們來了,把人往我屋里一推自己關上門跑得飛快,生怕我瞥到他。
我和左凌面面相覷,尷尬無語。
過了半天,他才紅著臉開口:「你哥說,你中了那個……」
估計是怕說出來對我女兒家名譽不好。
但他多慮了,我名譽就沒好過。
我說:「已經沒事了。」
他盯著我,眼里說不出什麼神情:「靖安王的畫像真的有用?你真的愛上他了?」
我覺得我沒必要對個外人說,但人家好歹是來幫忙的。
「差不多吧,反正靖安王都死了。」
左凌離開了,表情讓我有些看不懂。
回來我哥就把我罵了一頓,大概是覺得被我耍了,讓左凌這小子看了笑話。
過了半月,宮里貴妃設宴,宴請各家貴女和公子,約末是要為哪位公主和殿下相看親事。
貴妃的臉,我自然不敢拂。
再不情愿也得去。
我哥雖然不著調,但也是年歲正好的大好少年,又未娶親,也跟著一起去了。
宴會上,他們又是吟詩作畫,詩詞歌賦的。
我和我哥兩個大老粗在人群之外顯得格格不入,楚楚可憐。
我說:「還好你來了。」
我哥臉扭曲了一下,吐出一個字:「滾。」
不過我們到底是將軍府的人,貴妃不至于真晾著我們不管。
我就不說了,我哥可是姑娘們眼里的香餑餑。
長得好還缺心眼,誰不喜歡?
我早就發現她們拿小眼神瞟我哥了。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貴妃一看向我們,剛剛還害羞不敢上前的姑娘們立馬圍了過來,對著我哥噓寒問暖。
我被擠出人群,暗嘆這群女人太可怕了。
5
我走遠了些,才注意到有個青衣公子一直跟著我。
看我看他,立馬快步朝我走來。
「在下陳儀,感謝顧小姐上次的救命之恩。」
哦,為這事啊。
我笑道:「順勢而為,不必掛在心上。」
他眼里露出擔憂:「小姐身上的傷可好全了。」
我表示一點沒事,他這才放下心來。
就在我以為他要走開時,他卻一直待在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
貴妃也注意到了我們,笑著打趣陳儀是不是對我有好感。
我精神一震,看了眼他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在他開口前趕緊道:「娘娘說笑了,陳公子不過是為上次之事找我罷了。」
上次是哪次,大家心知肚明。
但是此刻提起梅園,也著實晦氣了些。
我哥隱隱察覺氣氛不對,終于從花海中飛出來。
「娘娘,其實妹妹早有心儀之人。」
他大概也是怕我找個這麼柔柔弱弱的妹夫,先給我斬斷了可能。
貴妃有些驚詫,陳儀也面露疑惑。
誰不知道我議親無數,每次都比狗還讓人嫌。
「哦~不知是哪家公子入了顧小姐清眼。」
我哥忙捅了我一下,我忙擺出一臉悲痛的樣子,傷心欲絕。
「不瞞娘娘,其實我心儀靖安王殿下已久,他那般兒郎,在我看來自是天下最好。可我沒想到……當年初聞噩耗,我至今仍不愿相信他……他……」
我捂著眼泣不成聲,實則擠不出一滴眼淚。
貴妃沒想到我會提起故去的靖安王,沉默了很久。
不知想到什麼,她也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就自己先走了。
留下的公子小姐們也被我掃了興,但他們沒怪我。
他們都還沉浸在我有心儀之人的事上。
原來我不是不想嫁人,而是我心里有人,我一直不相信他的死,還在苦苦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