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等到母親生辰那天,做出來給她嘗嘗。
春日河水很涼,我終于可以回家了!
家里有山坡,野花野蠻生長。
風里有兩道身影。
他們笑著朝我招手。
謝聞珽番外:
一夜荒唐,懷中的妻妹怔怔看著我。
腦海里是昨夜玉娘身邊丫鬟端來的湯。
不用多想,我知道是玉娘的意思。
不同于尋常女子般哭鬧。
蕓娘只是安靜掙開我的懷抱,蜷縮到角落。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著像是不知情,可后來卻承認是她所為。
不是她也會是別人,既然送上門了。
我干脆就定下她,命人去查她的過往。
玉娘死前,以擔心兒女無人照顧的理由,為丈夫續弦的作為,引來許多人議論,更遑論這人還是她的庶妹。
無人時,玉娘同我說:「夫君,妹妹答應我,會照顧好家里的。」
她說了許多,無非就是在說蕓娘對我有意。
玉娘與我相處多年,知道我生性多疑。
說這麼多似是而非的話,成功擾亂我的判斷。
以至于后來,我對蕓娘過于冷淡。
可無論我用何種態度,蕓娘始終不溫不火。
母親愛管事的性格我都不太能扛得住,她卻耐心至極,能聽得進去母親的每一句話。
原以為能就此安生下去。
那日我回來,聽到奉安的哭聲。
進了屋,地上落著碎瓷和荔枝。
所有人都以為奉安受了傷,檢查了許久也沒看到傷口。
蕓娘臉色慘白地站在角落,地上有蹭過的血痕,我還未走近,她便撐不住暈了過去。
這是第一次抱起她,很輕。
我和她唯一的孩子,沒了。
母親說這個孩子本就不許生。
否則大家一對時間,什麼都知道了。
母親說這女子不是個安分的,想要借這個孩子離間你們的父子情。
我們處理過太多的算計,以至于我們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想的也是算計。
她醒了過來,我觀察她許久,看不出所以然,故而試探。
「算起來應該是那次,這孩子月份不對,來得不是時候,本也不該留,傳出去只會壞了兩家名聲。」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聽不太明白。
我心里止不住后悔,但還是忍著不適走了。
等我忍不住折回來,恰好聽到她沙啞的哭聲。
我不敢進去,打算給她時間緩和。
可不過是隔天,她就全然變了。
她開始對我客氣疏離,自那以后我們之間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不管做什麼,她都很有耐心。
容兒挑食,她精心準備吃食,還會告訴孩子這是用什麼做的,容兒其實有段時間其實很依賴她。
后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容兒開始與她針鋒相對,作為局外人,我看出孩子的別扭,所以許多時候明知不對,也選擇息事寧人。
直到有一次,容兒對我說:「她心里根本沒有我這個女兒,她對誰都一樣好。」
一句話,讓我失去冷靜。
是了,她對誰都一樣好,對我也很好,仿佛在完成什麼任務一樣。
我不希望她這樣,我希望她能生氣。
她終于如我所愿,有了脾性。
其實即便明白她的好不過是履行任務。
母親也好,奉安也好,家里人都在她的好下逐漸軟化,不自覺開始依賴她,喜歡事事尋她,因為只有她能明白他們的需求。
可惜,我很難從她臉上看到笑容。
我沒想到她發脾氣發這麼大。
她要同我和離!
岳父來尋我,才知道她想要遠走。
沒想到唯一見她歡快的模樣,是我給了她休書之后。
我得知她命人去辦理了戶籍,甚至改了姓。
王若蕓,改成了張蕓,很普通的名字,但她好像真的很高興。
我止不住地心慌,可又覺得等她撞了南墻,一定會回來,因為她沒地方可以去。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接她回來了。」
我想起給她送傘時按捺不住地親近。
如果回來中途下雨,還可以和她共撐一把傘。
我讓人備馬車,腳步輕快地往外走去,路上遇到探頭探腦的容兒,她一看到我就苦著一張臉走過來,要哭不哭地問:「爹爹,母親真的不回來了嗎?」
我溫聲安撫:「不會。」
說完我覺得自己去確實不太保險。
或許把容兒帶去,看到孩子哭了,蕓娘應該會心軟不少。
沒想到走到門口,遇上大夫上門。
平白無故的怎麼會突然來府上?
我想到娘身體越來越不好,出門的腳步慢了下來:「徐大夫怎麼來了?可是我娘……」
徐大夫沉沉的臉色,在看到我時松了口氣。
他輕嘆道:「前些時候上山尋到一味藥,或許能讓令夫人的胃疾不那麼痛苦。」
我納悶不已:「胃疾?」
「世子不知道?」徐大夫方知失言。
我連忙追問:「可是很嚴重?」
看來得進宮一趟,拿牌子請太醫來瞧瞧。
徐大夫看我的眼神頗為復雜:「老夫見過許多女子得病,大多習慣因心病而起,病得各有各的不同,世子夫人一旦勞累, 便會吃許多東西, 這毛病由來已久, 胃里受了很大的損傷, 恐怕不太好。
」
說到此處,他似是想起什麼。
「許多年前, 令夫人的生母也是如此,當時負責診治的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