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滿騎著一頭矮驢,紅光滿面地沖著街道兩旁大喊:
「我胡老三今天娶了官家大小姐,所有的鄉親們都去我家吃酒啊,酒肉管飽!」
人群里傳來一陣歡呼。
正在這時,嫡姐一把掀開簾子,劈頭蓋臉地把胡老三罵了一頓。
「你懂不懂禮儀規矩?大街上喊什麼喊!」
當著這麼多人被下了面子,胡老三眼里閃過一絲厲色,最后還是討好的沖嫡姐拱了拱手,「娘子說得對,我不喊了,咱們趕緊回去拜堂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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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紅袖,喬裝打扮去了趙家。
拜堂時,嫡姐不甘不愿。
胡老三眼睛一瞪,立刻上來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婦人,按著姐姐的頭就往地上砰砰地磕。
「這成婚的規矩就是,進了婆家的門,要學會對丈夫言聽計從,以夫為天!」
「夫君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少在那兒擺架子!」
胡老三得意揚揚,「官家小姐又如何!成了我胡老三的媳婦兒,還不是要給我洗腳,伺候我睡覺!」
眾人哈哈大笑,贊他威武。
嫡姐再也忍受不了,她扯掉蓋頭,指著胡老三大罵,「粗俗無恥,就憑你也配當我衛盈的夫君?你給我洗腳都不配!」
「這個親事作罷,我不嫁了!」
她說完扭頭就走。
但事到如今,哪里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這屋里屋外全是胡家的人,剛走出兩步,就被胡老三攔腰抱起。
「這娘們兒就是欠調教!鄉親們吃好喝好,我先帶她入洞房,調教好了再帶來給大家見禮。」
眾人哄堂大笑。
「快去快去,待會兒讓我們也都看看,大家閨秀都是怎麼行禮的。」
胡老三身強體壯,三兩步抱著嫡姐讓后院走。
有人起哄,說要鬧洞房。
胡老三不以為然,喊著都來,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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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新房,不過就是個整齊點兒的房間。
簡單掛了幾根紅綢,就連床上也只薄薄鋪了一層被子。
那胡老三絲毫不懂憐香惜玉,抱著嫡姐,狠狠往上一扔,嫡姐摔得暈頭轉向,痛呼了一聲。
他只當做沒聽見。
也不關門,當著眾人的面,就翻身壓了上去。
嫡姐羞憤欲死,拔了簪子指著他說:
「我可是太傅嫡女,你要敢碰我,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男性權威接二連三地被挑釁,胡老三再也忍不住了,抬手狠狠給了嫡姐一個耳光。
「賤人,給你點兒臉,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
「就你那個糟老頭子爹,如今不過是個白身,說不定還要靠我給他養老呢!他能把我怎麼樣?」
滴姐又氣又怕,雙手緊緊攥著簪子。
「你不許過來,我妹妹可是清遠侯夫人,信不信我讓她殺了你!」
胡老三奪過簪子扔在地上。
一把撕開嫡姐的衣裳,捏著她的下巴道:
「侯夫人又怎麼樣,我跟自己媳婦兒睡覺天經地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管不著!」
眼看男人的大手要撕開自己的里衣。
嫡姐忍不住崩潰大喊:
「我是清遠侯傅長垣的女人,要是碰了我,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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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片嘩然。
有人問:「你胡說的吧,那清遠侯不是你的妹夫嗎?」
事到如今,嫡姐再也顧不得什麼心機了,她翻身下床,對著眾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兩人的奸情倒了個干凈。
說完,她挺起胸脯,一臉驕傲:
「我早就已經是侯爺的人,識相的話就快點放我走。
」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戴了綠帽子,胡老三怒不可遏,抬手就是兩個耳光。
「你這賤人嘴里沒一句實話!」
「是不是侯爺的女人,老子要試過才知道!」
他雙手用力一撕,不顧嫡姐撕心裂肺的呼喊,翻身壓了上去。
我站在人群中,靜靜看著這一幕。
忽然想到前世嫡姐嫁給傅長垣那天,我在街頭被一群乞丐凌辱,身上的人來來去去,鮮血從雙腿間涌出來,男人嫌晦氣,罵罵咧咧地從我身上爬起來。
嫡姐提燈前來,扔了包銀子過去,罵道:
「我這庶妹以前可是侯夫人,如今我花銀子讓你們玩兒,你們還敢嫌棄了?」
眾人連道不敢,又七手八腳地拽住我。
事后,我奄奄一息。
嫡姐掩著鼻子,將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滿意地笑了。
「一個低賤的庶女,也配跟我共事一夫!這群乞丐,才是你該有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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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老三果真粗俗,竟是當著眾人的面強行占有了嫡姐。
事后,他提著褲子下了床,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
「賤人,果然是個殘花敗柳!」
「傅長垣欺人太甚,把自己睡爛了女人塞給我,當我胡老三吃素的是吧!」
大張旗鼓娶回來的媳婦兒,竟然早就失了貞潔。
胡老三哪里咽得下這口氣,他狠狠踹了一腳門框,揚言就算魚死網破,也要報官討個公道!
我帶著紅袖回來時,官府已經上門。
領頭的官兵說:「那胡老三狀告侯爺違背倫常,強占他人妻子,麻煩侯爺走一趟吧。」
傅長垣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他的聲譽。
聽完這話倒是神色淡定:
「這就是個誤會而已,解釋清楚就好了,這樣,你們先走,我更個衣隨后就去。
」
等人一走,他臉ṱū́ťű̂色霎時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