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縮在他身后都快嚇死了好嗎。
我心下無語,也沒什麼出風頭的心思,手下速度加快,一劍封了喉。
余下黑衣人見刺殺失敗,紛紛撤逃,自有侯府侍衛去追,與我無關。
扔了那沾血的劍,我轉身想回桌,手臂卻忽然被人抱住。
一回身,竟是公主。
這位剛剛還相中我相公的小公主,這會卻仰著那張慘白的小臉,真誠夸我,「你剛剛好帥!」
我哭笑不得,欲抽出手臂,想了想還是沒敢,「謝公主夸贊。」
公主并沒有傳聞中那般難相與,許是沒怎麼在宮中待過的緣故,除了有些骨子里的倨傲外,眼神倒是澄澈,親近起來也沒什麼公主的架子。
詢問我名字后,她又問起身份,我默了下,還是指了指謝辭安。
「那是我相公。」
公主大驚,「謝小將軍已娶親了?」
「是」,我苦笑,「娶的正在在下。」
公主沉默兩秒,眼底有著明晃晃的惋惜之色,卻還是嘆道,「倒是般配。」
說著,她也不要向謝辭安討教了,挽著我手臂去了那桌,明明剛剛還被刺客嚇的驚聲尖叫,這會卻又有了興致,坐下后便一直同我攀談著。
要我說,焦薇也不知是平日在府里太過受寵,還是生來便腦子拎不清,明明看出了小公主這會對我頗感興趣,還敢在旁嚼舌根。
只見她壓低了聲音勸道,「公主莫要被她騙了,嫁入將軍府前她不過是個跑江湖的罷了,與這種人接觸,怕是會降了公主身份。」
「這種人?」
公主瞥她一眼,眉梢一挑,壓迫感驟起,「那你倒是說說,本宮的救命恩人是哪種人?」
一句「救命恩人」
,瞬間將我抬到了焦薇不敢造次的高位。
焦薇面色難看,支吾著半個字也說不出。
長寧公主冷哼一聲,「怎地不說話了?」
「哪家的長舌婦,搬弄是非都鬧到了本宮面前。」
旁里立馬有人低聲回應,「回公主,那是戶部侍郎的小女兒。」
長寧笑笑,「焦大人向來清正廉明,在朝中口碑極好,怎地家教如此?」
鄰桌的侍郎再坐不住,立馬起身呵斥自家女兒,「還不向公主道歉?」
「公主教訓的是」,焦薇死死咬唇,將頭垂的很低,「臣女不該多嘴。」
長寧卻不應,只偏頭來看我,「清也可滿意?」
我垂眸,「焦小姐所言沒錯,清也嫁入將軍府前,本就是個跑江湖的。」
長寧點頭,「那就是不滿意。」
話落,便若有所思地看著焦薇。
焦薇便是再過驕縱遲鈍,也明白了長寧的意思,便僵硬地轉過身面向我,將唇咬了再咬,「對不起。」
我心下自是爽的。
焦薇剛剛被我當眾罵了一通,本就沒討到便宜,這會還要低頭道歉。
倒霉東西。
15
侯府壽宴過后,我倒與長寧成了朋友。
她性子單純,在外多年,也不喜宮中的爾虞我詐,每日得了閑便往將軍府跑。
只是,自從得知我是謝辭安的妻子后,她每次遇了謝辭安都會刻意保持距離,見了面也只是微微頷首,話都幾乎沒說過幾句。
我與謝辭安仍舊是對關系淡薄的表面夫妻,然而——
莊安與我關系倒是夜夜升溫。
有日我去謝辭安房中翻找東西時,無意間看見他床榻上有一片湛藍色的鱗片。
那是莊安的。
我撿去詢問莊安,他默了會,只說是他去謝辭安房中偷東西時掉落,我問他去偷什麼,莊安從身后掏出一枚白玉打造的戒指,通體剔透,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玉。
我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詢問過后得知,莊安去偷了謝辭安最寶貝的玉佩,為我打造成了一枚白玉戒。
我忙收起戒指,「這可不興戴啊。」
謝辭安知道了怕是要惱的殺人。
果真。
當天晚上,一向對所有事物看的都淡的謝辭安卻險些將府邸翻個底朝天,最后只能將一切歸咎于府里進了賊。
那晚,京城里出了名的佛子是頭一遭發了怒,砸了半間屋子,誓要將那賊人捉到,抽筋剝骨。
而罪魁禍首卻正在房中哄我喝藥。
「夫人不肯喝藥,可是要我喂?」
我驀地想起那晚。
臉一燙,藥碗便已被我搶了過來,「我喝就是了。」
咕嘟嘟咽下一大碗湯藥,滿嘴苦澀時,莊安卻半跪在我面前,捧著我的臉細細吻來。
溫柔繾綣,竟當真消了那苦澀的藥味。
快喘息不來時,我將他推開些,壓低聲道,「我有相公了。」
莊安卻捏著我下頜,又湊來親了一下,嗓音有點啞,「嗯,但他不行。」
「他不行,你就行?」
莊安笑,「夫人大可試試。」
那手掌滾燙,握著我的手便要探去,我忙縮了回來,「累了,睡覺。」
莊安也不說什麼,只細心地替我蓋了被。
16
天色漸暗時,長寧來了府中。
「清也!」
她人剛進我別院,便揚聲喊道,「林清也!」
我忙迎了出去,剛欲行禮便被她攔了,「行了,又沒有外人。」
說著,她抬抬手,身后跟著的侍女便遞來兩個包裹。
「這是?」
她朝我眨眨眼,展開,是兩身男裝。
「清也,本宮聽人說京城那春風樓近日里有鮫人,生的貌美無比,你帶我一同去看看,好不好?」
「就我們?」
「對」,她壓低聲道,「人多難免生了口舌,傳到父皇那里又該嘮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