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蘇念正在繡一雙不及巴掌大的小鞋子。
鞋子是繡給她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
時隔五年,蘇念又懷孕了。
這次,沒有了秦泊與她互換身子,蘇念必須自己來生了,她有那麼一絲絲的擔心,卻并不害怕。
因為,蘇念心中知道,有面前這一大一小兩個男子護著她,她不會有事。
看著秦泊一副求助的模樣,蘇念不由得笑了笑,探手揉了揉小將生的頭,
「因為——你爹想讓你記住,你是他的兒子,你是北國戰神秦將軍的兒子。」
把將生額前的碎發掖到耳后,蘇念輕笑,
「因為你叫秦將生,因為你爹是秦泊,所以,你這一生注定不凡。」
小將生聽得很認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可那雙稚嫩的眸里,寫滿了對秦泊的崇敬。
小將生頭一揚,揚聲道,「娘,你放心,我日后肯定要做比爹還大的官,我……我要當皇帝!」
蘇念瞬間怔住,下意識地捂住了小將生的嘴,「我的小祖宗,這話敢亂喊嗎?」
話音剛落,便聽見院外傳來一道低沉地男聲,「誰這麼大的口氣,要做皇上啊?」
蘇念慌忙抬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后,才松了一口氣,「蕭洐,你嚇死我了!」
來人正是蕭洐。
北國同樣名聲響當當的蕭總兵。
蕭洐走上前來,蹲下身,笑著揉了揉小將生的頭,
「這種話以后只能與爹娘說,不可在人前提起,記住了嗎?」
小將生似懂非懂,「為什麼?」
「你長大后自然就懂了。」
蕭洐看著小將生輕笑,眼底神色溫和。
在院內玩了一會兒,小將生忽然跑過去拽著蕭洐的衣袖,語氣天真:
「蕭叔叔,您什麼時候也娶個新娘子呀!」
院內幾人瞬間怔住。
蘇念最先回過神來,一把將小將生抱起,打量了一下蕭洐的臉色,低聲道,
「將生該讀書了,我帶他去書房,你們慢聊。」
蕭洐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緩緩點了頭。
五年了。
蕭洐仍舊孓然一身,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一個人。
一人,一劍,瀟灑又落寞。
外人只道,蕭總兵性格孤傲,不近女色,其實知道內情的,只有蘇念與秦泊。
蕭洐哪里是不近女色,他只是,不近紅鸞之外的所有女子。
而紅鸞……
早已與他天人兩隔。
五年前,紅鸞逃回陳國,將她所知的所有北國軍事機密全盤托出,正因如此,才有了那場讓蘇念「險些喪命」的一戰。
兩國開戰前,蕭洐便尋去了陳國,找到了紅鸞。
沒有人知道,蕭洐與紅鸞都聊了些什麼,就連秦泊二人也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最后,紅鸞自殺了。
死在了蕭洐的面前。
這是蕭洐一生的痛點。
?
是夜。
晴空忽然轉陰,夜幕降臨后,雷鳴電閃, 大雨傾盆。
房間內。
秦泊正在閱讀兵書, 面前是蘇念剛剛替他泡的熱茶。
裊裊茶香中, 蘇念緩步上前,微微俯身,環住了秦泊的腰身。
「相公……」
蘇念有意撩撥他, 聲音刻意放軟了幾分, 柔若無骨的手在他身前摩挲了兩下。
秦泊身子瞬間僵硬。
五年了。
一千多個日夜已過, 可他對蘇念, 還是沒有半點抵抗力。
秦泊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沒有定力, 便故作鎮定地繼續看書, 僵著聲音道, 「別鬧。」
說著, 用另一只手推開了蘇念的手。
幾年相處, 蘇念自然清楚他此刻在想些什麼,輕笑一聲, 反而湊得更近了些。
秦泊身子僵硬地愈發厲害。
半晌,蘇念忽然笑著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低聲笑道,
「相公,你這一頁, 可是看了半個時辰了。」
「嗯。」
秦泊應了一聲,嘴硬道,「你不懂,兵法太過深奧,有時一頁琢磨一天都是常事。」
「哦……」
蘇念點點頭, 下一刻, 卻忽然搶過秦泊手中兵書, 扔在了桌上。
秦泊一怔,轉頭看她,「你做什……」
最后一字還未出口,蘇念的唇便迎了上來。
……
秦泊最后, 有沒有繼續看那本兵書?
當然是……
沒有!
美人在懷, 當然是春宵更為重要,什麼兵法學識, 全被秦泊拋在了腦后。
床榻上, 秦泊單手撐著床榻, 低聲問她,
「娘子這般主動, 可還是頭一次, 莫非……有事想求我?」
其實秦泊不過是隨口一問, 讓他驚訝的是,蘇念竟真的點了點頭。
「還真有。」
「何事?」
蘇念攬上秦泊脖頸,湊過身去,笑瞇瞇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指尖在自己略顯圓潤的小腹上輕輕撫過,她輕聲道:
「今夜電閃雷鳴的, 也許是個好時機, 不如我們試一試,如果還有機緣的話,麻煩相公再替我生一次孩子如何……」
秦泊臉色巨變。
再生一次?
他不要!
可蘇念哪給他反駁的機會, 燭光搖曳,床幔放下,直接將其推倒在了床榻上……
備案號:YXY1drdAmMh3rDLLjh48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