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看見秦泊轉頭看來,緊抿著唇,面色苦悶,他說,
「蘇念,我……是不是真的要替你生孩子了?」
蘇念看了他半晌,沒忍住,捂著唇笑了。
「也挺好的,起碼……男人生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也是一種人生體驗,說出去也是一種吹談的資本。」
秦泊瞥她一眼,啐道,「吹談?我堂堂鎮國大將軍,出去與人吹談,說我生過孩子?」
蘇念慢條斯理地穿上衣衫,走上前去,拍了拍秦泊肩頭,
「認命吧,也許生了孩子后,我們自然就換回來了呢。」
秦泊沒好氣地推開了她的手。
蘇念卻也不惱,俯下身,笑瞇瞇地在秦泊臉上親了一口,
「夫人放心,你安心養胎,本將軍會對你負責的。」
?
近日,京中傳來消息,蕭總兵回京了!
蕭總兵名為蕭洐,兩年前被派去駐守邊境,近日終于得以回京。
而且,蕭洐與秦泊同是出身將門,兩家更是世交,自幼一同長大,更是一同上過戰場的過命交情。
蕭洐進皇城面圣后,便直接去了將軍府。
彼時,一向不關心朝事的蘇念正坐在后院內納涼。
面前放著一盤在冰涼的井水中浸過的葡萄,一旁,秦泊小怨婦一般一臉不情愿地給她扇著扇子。
至于原因嗎……
則是為了討些銀兩,秦泊閑來無事,被紅鸞拉著上街逛了幾次,那些胭脂水粉他當然看不上眼,不過——
秦泊倒是愛上了收集古董。
只不過,蘇念把賬本管控得嚴,秦泊每月就那麼一丁點月祿,根本不夠買什麼的。
來找蘇念要錢,蘇念便擺足了一副大爺的姿態,非逼著秦泊為她端茶倒水,捏造捶腿。
為了那些心儀的古董,秦泊一一忍了。
也偶爾有時忍不住,秦泊會在替她捶肩時咬牙切齒地提醒道,
「將軍,妾身可還懷著你的骨肉呢。」
蘇念總會瞥一眼他微微凸起的小腹,揚唇笑笑,「無妨,多鍛煉鍛煉,介時好生產。」
秦泊:「……」
為了那些古玩玉佩,他忍!
?
蕭洐踏入將軍府院中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先是一怔,隨后放低了腳步聲,趁著兩人不查,快步走上前去,猛地抱住了蘇念!
「秦二漢,哥哥回來了!」
「啊!」
蘇念毫無防備地被抱了個滿懷,驚叫一聲,下意識地踹了一腳,正中蕭洐下體。
「嘶——」
蕭洐倒吸一口冷氣,面色痛苦,緩緩蹲下身去,咬牙道,
「我回來是沒提前通知你,但是也不用下手這麼狠吧?」
蘇念已經徹底怔住了。
回過神,蘇念求助般轉頭去看一旁的秦泊,皺眉,低聲嘀咕道,「秦……秦二漢?」
一旁,秦泊臉色已經陰沉得嚇人。
在蘇念驚怔的目光中,秦泊冷聲說道,「叫他蕭二狗就行。」
這是當初軍營內,兩人閑來無事,給對方取的別名,平日里喊來逗樂的。
蕭洐齜牙咧嘴地站起身來,驚訝地看了秦泊一眼,「你怎麼把這個也告訴大嫂了?」
蘇念無語,正想著如何搪塞過去呢,卻忽然被人拽入懷中。
又是蕭洐。
蕭洐大咧咧地將她摟住,伸手重重拍了拍蕭念后背,
「兩年沒見,你都成婚了,恭喜!放心,賀禮我會補上的!」
話落,蕭洐才松了手。
然而……蕭洐后退一步拉開些距離后,才發現,蘇念此刻竟面色通紅,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哈哈……」
蕭洐揚聲大笑,「秦泊,兩年不見,你怎麼還變得這麼害羞了?」
說著,蕭洐順手在蘇念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咱倆可是光著屁股長大的,怎麼這點小事還羞答答跟個娘們似的?」
蘇念猛地后退了一步,面色紅得嚇人,神色僵硬。
反觀秦泊,一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若不是竭力壓制著,恐怕早就忍不住發飆了。
勉強壓下怒意,秦泊咬牙道,「別站著了,我讓人準備些酒菜,咱們進屋聊。」
蕭洐笑著拍了拍蘇念肩頭,
「大哥,看來京中傳言有誤啊,大嫂明明如此識大體的,何來善妒之說!」
蘇念訕笑一聲,不動聲色地推開了蕭洐的手,「還好……」
正說著,前方卻忽然迎面走來了一名女子,紅衣翩翩,笑容嬌媚。
「這就是傳聞中的蕭總兵吧?果然聞名不如見面,紅鸞見過蕭總兵……」
迎面走來的女子,正是紅鸞。
9
蕭洐怔住。
目光直直落在紅鸞身上,半點再移不開目光。
良久,蕭洐回過神,連忙正色道,「姑娘有禮了,不知姑娘是……」
紅鸞抬頭看了蘇念一眼,眼底笑意盈盈,走上前去,輕輕挽住了蘇念手臂,柔聲道:
「妾身是將軍的二夫人。」
蕭洐瞬間僵住,片刻后,訕笑一聲,「大哥真是好福氣,兩位夫人都是天人之姿。」
蘇念勉強笑了笑,沒應聲。
就這麼,一行四人一同坐在了桌前,氣氛有些尷尬。
秦泊與紅鸞懷有身孕,不能飲酒,便安靜地坐在一旁。
紅鸞倒還好,十分有眼色地為蕭洐與蘇念斟酒,而秦泊則一臉幽怨地盯著酒杯。
軍中之人,多少都是有那麼幾分貪杯的。
秦泊也是如此。
尤其是和多年未見的兄弟坐在一桌,見了美酒,總想一同飲上幾杯,可……他偏偏還懷著身孕,滴酒不能沾。
秦泊一臉幽怨,蘇念也沒能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