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人并行。
我見縫插針地向祝星請教修行的問題。
祝星本耐心細致地為我解答,逐晚忽地出聲:「師弟明日便是最后一輪的比試,今日不需打坐煉神靜心嗎?」
祝星一頓,緩聲道。
「無妨,也不急于這一時。」
我正想夸他氣度好,沒想到他話風一轉:「只是師妹方才問的問題,我也不敢妄下論斷,逐晚師兄修為更為高深,師妹不若問問師兄。」
我一哽,對著逐晚使眼色:「逐晚師兄這麼忙,應該抽不出空來吧。」
逐晚輕笑一聲,慢條斯理道:「巧了,我正有些空閑。」
祝星走了。
我對著逐晚破防道:「你不是說我愿如何便如何,與你無關嗎。」
「天殺的,你在干什麼!你在干什麼啊!」
逐晚眼簾微闔,笑容零星散去,冷冷看我半晌,竟也一言不發,走了。
你媽的,男人真的好難懂。
13
祝星在第二日奪了魁,他站在高臺上,唇邊溢著絲縷鮮血,渾身傷痕交錯。
垂在鬢間的黑發無風自揚。
有人高喊著他的名字歡呼。
我捏了捏拳。
總有一日。
眾君口中高呼皆為我名。
師姐在一旁感嘆:「合歡宗連續兩屆奪魁了,看來真是要崛起了。」
「還記得十年前逐晚奪魁,震驚修真界。」
「那時的逐晚可比今日的祝星還要耀眼萬分。」
「一襲白衣勝雪,從初試到奪魁都不染纖塵。」
我眨巴眼:「師姐記得這般清楚?」
師姐看向我,面帶微笑:「能不清楚嗎?我就是初試被他一招帶走的那個。」
我就非得多問這一句嗎。
14
仙門弟子大比的魁首獎勵是一塊千年寒鐵。
我恰好是冰屬性的。
不敢想象若以千年寒鐵鑄成本命靈劍我會有多幸福。
我向師兄借靈石想去和祝星買這塊寒鐵。
師兄面上帶著蒼白的笑容:「你把我賣了吧。」
「應該能湊齊個零頭。」
我那沒用的師兄。
15
各門派啟程回宗門的那日,我問祝星能不能讓我去合歡宗修行一段時日。
「合歡宗連續兩年奪得魁首,讓我十分向往。」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修真界大多數人都對合歡宗避如蛇蝎。
約莫還是第一次聽到想主動去合歡宗修行的。
師兄慌忙將我拉到角落:「小師妹,不準去!」
「雖然他們合歡宗弟子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實力還強勁,但你怎麼能獨自去合歡宗!」
一旁正準備氣惱的合歡宗弟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氣是一點都生不了。
我驀然揮開師兄的手,大聲道:「我就要去,你們誰勸都沒用!」
我望著祝星,滿目深情:「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不得把他感動死。
師兄微怔,靦腆一笑:「師妹誤會了,師兄的意思是。」
「我也想去。」
師兄你......?
祝星卻只搖頭:「這事得問過逐晚師兄。」
我心間一涼,最近和逐晚的關系實在有些劍拔弩張。
但逐晚只是斜斜看我一眼,冷聲道:「可。」
他轉身離去,月白色的長衣下翠綠的玉佩瑩瑩生輝。
師兄的聲音有絲疑惑:「那個玉佩我怎麼覺得有些像你從師尊那里求來的那塊。」
師兄又事一笑:「不過怎麼可能,那塊玉佩你那般寶貝,連平常給我瞧一眼都不愿,怎麼可能送人。」
我趕緊把師兄的嘴捂住。
逐晚背影微不可察地一頓。
16
逐晚和其他人不一樣。
我從第一次見到他就知道。
天啟秘境只許元嬰以下進入,且每個宗門只有一個名額。
劍宗把名額給了我。
合歡宗把名額給了暫時將境界封在金丹的逐晚。
秘境中處處是寶,自然也就處處有人殺人奪寶。
最初見到逐晚的時候,我以為他是被奪寶的那個。
畢竟周圍四五個人面色不善地圍著他。
現在想來,我只注意到人數,沒注意到當時那些人緊張不安的神色。
我舉劍將逐晚護在身前:「不好意思,今天想當迷人的正派角色。」
那些人皆是一愣。
想來是被我的風姿所懾。
我拍拍逐晚的肩:「放心,我可是劍宗的。」
「劍宗的金丹劍修什麼含金量,懂的都懂。」
其實我才突破金丹不久。
自保有余,惹事不足。
自報家門不過是為了能把這群人嚇退。
求求你們了,你們走吧......
逐晚面色古怪,「你不認識我?」
我莫名其妙:「救人難道要認識才能救?」
逐晚輕笑一聲,竟真就好整以暇地退至了我身后。
周圍人群忽地士氣莫名大漲,完全不似先前謹慎,瞬間就朝我一擁而上。
媽呀,還真打啊!
我轉身就拉著逐晚狂奔。
慌亂回頭間,驚鴻一瞥。
逐晚俊美無暇,眼尾的淚痣像灼人的朱砂,束發的白色的飄帶迎風而向。
偏他面色從容冷清,只任我拉著他的手腕,慌不擇路地逃跑。
我腳步不覺一頓。
逐晚眼尾微挑:「跑累了?」
他也跟著驀然停步。
不等我回應。
他轉身朝身后手起。
刀落。
快得我都沒反應過來,那些人就已經應聲倒地。
我愣愣看著他。
半晌才咬牙切齒道:「不是,你這麼強你早說啊。」
逐晚輕笑一聲:「你看起來底氣那般足,我還以為他們不是你的一合之敵。
」
......該信的人沒信,不該信的人信了。
后來我和逐晚在秘境里遇神殺神,橫掃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