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溫柔,我便潰不成軍。
淚水就像不要錢,洶涌而出。
沈世安還在安慰我:「別怕,不哭了。」
而身后的太子蹲著,肩膀插著劍,臉上毫無血色。
沈世安沉聲道:「殿下該不會以為,沈某只有一個人吧。」
殺氣騰騰的玄甲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包圍了這座燒焦的宮殿。
郡主下巴高昂,闊步而入,瞥了一眼太子。
「你不知道吧?
「你在欽州殺的官員,恰恰是我好不容易帶出來的寒門子弟。」
太子嘴唇張張合合,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們算計好的?」
沈世安已經沒有耐心待下去了,他將我攬在身旁,對郡主說:
「交給你了。」
郡主不悅道:「沈世安,你可真行啊,你又讓我收拾爛攤子。」
「??」
23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沈世安與郡主的局。
至于皇帝賜婚、沈世安落獄,不過是讓幾個財團家族以為他們失和,放松警惕,自露馬腳。
回到馬車上,我這才看清了他的傷口,幸好不深,我低著頭給他包扎好傷口。
他閉目養神,似乎疲憊極了。
又是火燒東宮,又是刺殺太子。
早知道我招惹的是這樣一個瘋子權臣,我怎麼都不敢輕浮撩撥他。
余光中,他幾分閑散地靠在車上,半裸的手臂血脈僨張,氣勢懾人。
許是我心虛的目光過于明顯。
他掀起眼皮:「怕我?」
我心跳飛快:「沒有。」
他想起了什麼,眉眼顯出冷色。
「之前郡主不過是試探你,你倒好,一點也不爭取,跑得飛快。」
我垂下頭:「你別生氣了。」
「可我已經生氣了。」
「那怎麼辦?」
他從鼻尖悶哼一聲:「我怎麼知道。」
我:「……」
他怎麼那麼會。
之前那種威嚴和冷厲瞬間不見。
哪怕他是攪動風云的權臣,在我面前,依然是嘴硬又純情的沈世安。
我不管不顧將臉依偎在他的胸前,聽著那沉穩有力的聲音。
我忍不住問:「你之前說的提親,還作數嗎?」
他頓了頓,別過臉:「不知道。」
我姑且不計較他的冷臉,用手指輕輕戳著他。
「那你能不能只娶我,不要納妾室?」
他聞言沉默片刻,面色又難看起來。
「娶你已經夠麻煩了,不會再有其他人。」
我:「哦。」
他仍是不滿,盯著我:「余初瑤,你就那麼想把我塞給別人?」
我彎了眉眼,盈盈笑起來,軟軟靠上。
「沈大人,我答應你了,我們睡一覺吧!」
「你!」
他剩余的話被我堵在唇中。
……
馬車仍在碌碌前行,燥熱的夏天被隔絕在外。
我越過男人的肩頭,望見車窗外一朵嬌艷無比的木槿花。
盛夏稍縱即逝,愛意永不凋零。
我就這樣握著青年執劍的手,再也不放開了。
番外:沈世安
沈世安自幼博覽群書,見多識廣。
卻沒有一本圣賢書,教他如何應對女人的勾搭。
尤其還是一個美得驚心動魄的女人。
1
余初瑤最開始幾次來找他的時候,他根本不想見。
身為刑部官員,他不可能讓任何人影響他的判斷。
沒想到她直接守在他家門口。
他不知道她等了多久。
只見身形單薄的少女立于夜色,夜風撩動她的紗裙和發絲。
像一只無處可去的小貓。
她怎麼總是那麼可憐。
2
沈世安記得小時候男孩總是去取她的發帶,她可憐兮兮看著他。
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幫她,當著眾人的面,他替她把人罵哭了。
自此之后,她好像自知美貌有多大優勢。
總是持美行兇。
沈世安才不會給她這種機會。
他每次都罵她:「滾。」
3
可是沒想到, 太子生辰宴上, 她又卷土重來。
她柔軟的腳像一朵云朵, 悄悄蹭上了他的大腿。
癢得他的手指都蜷了下。
她知道她自己在干什麼嗎?
這可是宮宴, 她怎麼敢?
他竟然一時不知怎樣應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忍無可忍握住她的腳。
她卻笑著看他,無比的得意與嫵媚。
他氣得闊步離去。
一路手心發麻。
此刻還殘留女子小腳的柔軟觸感。
莫名煩躁。
4
后來,他在東宮無意救了中了春藥的她。
她還在罵他:「臭男人別碰我。」
她真的不要想太多。
「你不放我爹, 我才不要你碰我……」
行,這才是真心話。
不然她怎麼那麼巧,偏偏倒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還露出胸前雪白。
這拙劣的演技他都不好意思戳穿。
溫香軟玉在懷。
放下時, 他竟然有幾分貪戀。
她走后,吳清問他:「是否需要派人暗中保護余姑娘。」
他沒有出聲拒絕。
吳清立即道:「屬下明白。」
他明白什麼?
5
他給余初瑤行了便利,讓她去探望他的父親。
可是再見她的時候,她竟然和鄭世洋一起。
她怎麼又去勾引其他人?!
莫名地惱火。
她問他是不是吃醋了。
聽聽,這可能嗎?
但是等她親上自己的時候,他腦中一片空白。
他聽見自己心跳得很快。
好幾次都這樣了。
為什麼越克制越想她。
可能是因為, 真的喜歡她。
6
余初瑤父親卷入的可不是小案, 事關太子官商勾結, 連根拔起, 談何容易。
他很是心疼她。
這世間女子生存不易, 即使是郡主,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何況是她。
他打算等事情完結, 再和她表明心意。
可是她又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