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不好找沈世安,只好找鄭大人。
鄭大人說:「這個梁先生,沈大人已經親自審問過了。」
我十分意外:「什麼時候的事?」
鄭大人:「大概月初,說來奇怪,這種事一般是捕快來做,沈大人還親自跑了一趟。」
然后他有些羞澀問我,能否與我組隊打馬球。
我下意識去看沈世安,他在郡主身邊,眉眼平和,帶著點笑意。
與面對我時判若兩人。
我說:「好。」
11
當鄭大人扶我下馬時,我直覺感受到,身后沈世安的目光不悅。
他一不高興,我就莫名開心。
我去更衣室整理衣裳時,忽然一雙大手強硬地拉過我的手腕。
重重地將我抵在墻上。
我抬頭,撞進一雙冰冷憤怒的眼眸。
沈世安盯著我:「你能不能給我老實點?」
我冷笑道:「沈大人,你不放過我父親,我又能怎麼辦呢?」
他語氣緩了下來:「誰說我不放過他的?他是清白的,等流程走完,自然會放。」
我那絕望的心,突然又亮了起來。
「你不騙我?」
他「嗯」了一聲。
「那父親什麼時候可以出來,年前能放出來嗎?」
「別問了。」
我開始一根根撥開他的手指,有些沒來由地慌:
「那你放開我,我保證不再……」
他眸中閃爍著野狼般的光,熾熱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
「這時候說這些?
「晚了。」
門突然被他關上,我的雙手被他舉過頭頂。
喧囂聲悉數被關在外面,狹小的室內被無聲的昏暗完全籠罩。
我心跳如擂鼓,掙扎出聲:「沈世安,你在做什麼,你瘋了。」
他輕哼一聲,有些自嘲:「也許是吧。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他不再克制,放縱又猛烈地吻我。
我雙腿發軟,幾乎難以呼吸。
這還是向來從容冷靜的沈世安嗎?
分明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猛獸。
我嘴唇都麻了。
等我們出來時,恰好郡主的婢女經過,而沈世安唇上還有我的口脂。
我提示他擦擦,他卻面不改色,垂眸看我:
「這會知道丟人了。」
我:「……」
覺醒后的沈世安,變得更難取悅了。
等父親被放后,我一定要徹底遠離他。
12
臘月二十六日,父親被宣布無罪。
得知消息的我,差點哭了出來。
一顆久久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父親出獄那日,我早早就來到了牢房外等他,并且給所有牢頭送了糕點。
他們一邊吃一邊笑:「不枉沈大人對余姑娘的事那麼上心。」
「沈大人最近一個月來牢房的次數,比他去年一年都多。」
我有些不可置信。
有人低聲道:「沒想到啊,沈大人真的對那幾個商賈家族下手了,太有魄力了。」
「哎,那些人根本不怕刑部,他們宮里有人,不到一周就出去了。」
「前任刑部尚書不就是這樣被干掉的,不知道沈大人能撐多久……」
我還想偷聽更多,他們卻噤若寒蟬。
因為沈世安來了。
我問:「你怎麼在這?」
他平穩道:「走吧。」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他親自領著我和父親,一路出了大牢的門。
父親在牢中關了一個多月,身子虛了不少,我安頓好父親,便去廚房取煎好的湯藥。
沈世安出現在我身后:「我幫你。」
我問:「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坐著嗎?」
他毫不心虛道:「出來轉轉。」
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他。
就我家這個破院子,幾步就走完,有啥好轉的。
等我給父親喂完參藥,他還在廳內等我,雙腿交疊,神情幾分疲倦。
我歪著身子倚在門口,明知故問道:「那麼晚了,沈大人不回家嗎?」
他反問我:「趕我走?」
行,大狼狗不高興了。
于是我上前摟住他的頸項,蠱惑地笑。
「沈大人,既然你不回家,那我們睡一覺。」
他卻蹙著眉:「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就變味了。」
我:「?」
13
他為我奔波多日,為我趕在年前釋放我父親,為我不惜得罪富商家族。
不就是為了我的身體嗎?
果然,他猛然將我攔腰抱起,一步步走向我屋內的軟榻。
昏暗中,他極有耐心地吻著我。
可當我伸手去解他的腰帶時,他卻將我的手拿開。
他啞聲道:「已經夠了。」
已經夠了?
他說:「我們的,不應該在這個時候。」
我簡直被他繞進去了:「那應該在什麼時候?」
他躺正了,閉上眼:「我困了,我們睡覺吧。」
我:「……」
這個男人指的睡覺,真的是單純的睡覺!
我親吻他清雋的眉眼,可是他一動不動。
連閉眼的模樣都那麼四書五經,不解風情。
我生氣地坐了起來,從他身上翻過去,卻被他強硬拽到身上。
「別鬧。」
我推開他的手。
他瞇起眸,語氣危險。
「再鬧,就抱著睡。」
我不敢折騰了。
等我再開口時,他睡過去了。
他竟然睡過去了!
我很想這時把他踹醒。
說來幾分好笑。
我余初瑤生平第一次,竟然因為男人不想睡我而生氣。
一夜無眠。
14
第二日父親見到沈世安從我房中出來,很是不安。
他將我扯到一旁:「我打聽了下,皇帝有意在年后為沈世安和郡主賜婚。
「京中處處盤根錯節,絕非我等小門小戶能夠置喙。
「你和沈世安,當斷則斷。」
我心想好的,等我睡到他就盡快斷。
誰知我與他用早膳時,沈世安突然道:
「年后,我會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