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喜歡你嗎,我還不是為了我爹,嗚嗚嗚。」
沈世安收回目光,將我打橫抱起,一件大麾蓋在我身上。
男人的胸膛堅硬而溫熱,我扭捏著細腰,往他懷里蹭去。
「沈世安,你身子怎麼那麼熱……」
沈世安:「你閉嘴!」
6
等我完全清醒時,已在屋內。
男人坐在我的面前,雙腿慵懶交疊,神色淡漠。
我立馬坐了起來:「這是哪?!」
一旁的吳清提醒道:「這是沈宅,余姑娘,你安全了。」
我說:「謝謝。」
沈世安問:「為什麼?
「既然中了藥,為什麼逃跑?
「投懷送抱,不正是你想要的。」
我惱怒道:「雖然我很想你放了我父親,但我還不至于和太子狼狽為奸。
「我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我不想害你,更不想卷入你們的是非中。」
他不動聲色抿了口茶,似乎在思考我這番話的真實性。
我的話一半真一半假。
勾引和以身相許,有著本質區別。
若是失了身,主動權就不在我手上了。
于是我又拉住他的手,小手指悄悄勾著,聲音柔軟如水。
「所以,你能不能放過我父親?
「他年紀大了,真的受不住酷刑。
「求求你了。」
沈世安緩緩抽出手:「撒嬌沒用。」
被看破了。
沈世安:「你父親涉嫌貪污,關押拷問,是必經流程。」
我:「他沒有,他要是貪污,我們家早就飛黃騰達,我何必需要自己刺繡賺嫁妝。」
沈世安:「這些話你沒必要告訴我。」
我:「……」
7
后來,聽聞當朝太子不知為何觸犯逆鱗,陛下勃然大怒,竟然禁足太子三個月。
一時之間,舉國駭然,街頭紛紛傳言,太子即將被廢。
我猜都能猜到,肯定是沈世安下的手。
只是沒想到他如此神通廣大。
就在這時,嬤嬤告訴我,向來不接受好處的牢房看守,破天荒允許我去探望。
一月未見,父親面容憔悴,頭發凌亂,整個人好像老了幾歲。
我險些哭了出來。
我:「父親,沈世安沒有對你用刑吧?」
父親搖了搖頭。
我:「我有什麼可以幫你?」
父親將先前的事娓娓道來。
「之前太子想保一個人進欽州鄉試,我沒答應,后來欽州首富就告我貪污受賄,還偽造我們往來書信。
「我懷疑是太子陷害,但沒有證據,如今只希望沈世安能查出真相。」
我從獄中出來時,聽得兩個看守閑談。
「這些人的判決遲遲沒下來,只怕是要拖到年后。」
「沒有審判,不就是最好的審判嗎?」
兩人彼此交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8
我渾身發冷,扶著墻走出了牢房。
怎麼辦?
按這個情況下去,父親必死無疑。
如今能治太子的,只有沈世安了。
出了大門,我先是看見沈家的馬車,然后看見了刑部侍郎鄭大人。
這人我在太子生辰宴上見過。
他看到我時,有一瞬的失神與驚艷。
我很熟悉男人這樣的眼神。
我輕輕喚住他的名字:「鄭公子。」
那尾音,溫柔得讓人心顫。
他果真殷勤,各種噓寒問暖。
盡是些廢話。
突然,他話音一頓。
因為沈世安正在不遠處,冷冷地望著我們。
那眼神陰鷙、深沉,似氤氳著狂風暴雨。
鄭公子恭敬行禮,沈世安卻毫無笑意。
沈世安:「欽州的案卷理好了?」
鄭公子:「欽州之案不是下月才開審……」
對上沈世安那極具壓迫感的目光,立即改口:「屬下現在就去。」
沈世安瞥了我一眼:「怎麼,你勾引我還不夠,還要勾引他?」
我置若罔聞,拉住他的手,悄聲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沈世安:「別想太多。」
我:「那你能送我回家嗎?」
他沒說話。
下一刻,他上了馬車,回頭看我。
「還不上來,留在這里當門神嗎?」
9
馬車上,我把父親的話轉告給他,然后挪動屁股,坐到他身邊。
「沈世安,我父親大概率是被太子誣陷的。
「你能在年前還他一個清白嗎?」
他沒有回答我,反倒問我:「你和鄭世洋很熟?」
我如實答:「不熟。」
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他說:「那你為何叫他鄭公子?
「你已及笄,那里又是刑部,人多口雜,于情于理,你都應該喊他鄭大人。」
我:「……」
他到底在糾結什麼。
現在一口一個鄭公子的,難道不是他嗎?
我甜甜一笑:「沈大人,你是吃醋了嗎?」
他語氣帶著一貫的嘲諷:「你這張嘴……」
我忽然仰頭看他,紅唇輕啟:「那你要嘗嘗嗎?」
在他阻止我前,我毫無征兆地雙手攀上他的脖頸。
挺翹的紅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危險的,干渴的,纏綿的吻。
在我逐漸吻到他喉結時,他忽然驚醒,抬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輕聲道:
「余初瑤,不要這樣作踐自己。
「還有,你該下車了。」
10
我氣呼呼回了府。
沈世安這人迂腐刻板,油鹽不進。
我從未遇到過如此難搞的男人。
好在我讓嬤嬤去欽州搜查的事終于有了結果。
有位姓梁書法家擅于臨摹,卻在父親出事時不知所終。
第二日我火急火燎去找沈世安,卻在馬球場上發現他正與郡主在交談。
那南平郡主是當今太后最寵愛的侄女。
一身錦繡華服,五官大氣,無比的尊貴與優雅。
襯得發髻松散的我,猶如跳梁小丑。
她看到我,秀眉微蹙,毫不掩飾地嫌棄。
而沈世安只是冷冷掃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