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還是不要再提此事。
「切莫再提這感情,白白傷了王府與相府的和氣!」
12
經此一事,攝政王似乎頗為悲傷。
近日,我爹也安分了不少,沒再追著攝政王喊打喊殺。
或許是邊關有亂之故。
月初,邊關傳來戰報,蠻族劫持我軍糧草,如今已攻破了兩座城池。
陛下雖年少,卻絕非怯懦之輩,當即調遣三軍,直指邊關。
由攝政王親自帶兵出征。
臨走前,他留下一封信。
【此去邊關,倘不能歸家,夫人可自行改嫁。】
信中字字泣血,字里行間流露出他對國家的熱愛。
最后,還委托我照顧好王叔。
「唉!」
我正感動,卻聽王叔嘆了口氣。
「王爺此去,恐怕是兇多吉少。」
我心中一急,當即問道:「此話怎講?」
雖說攝政王對我爹存了些不該有的心思,可究竟他沒有憑借權勢,破壞我爹娘的感情,反而是默默守候著我爹。
盡管我爹從小就說,攝政王不是個好東西,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了解到的他卻并不是這樣。
難不成,王叔覺得,攝政王會被我克死?
「皇上不是調遣了軍隊,馳援邊關嗎?」我有些著急。
「就是因為皇上。」
13
皇上?
原來,皇上因先帝往事,時常猜忌攝政王。
而如今,攝政王公然迎娶丞相之女,更是觸動了皇上的逆鱗。
「此番皇上讓王爺領兵,恐怕就是假借邊關之事,對攝政王下手!」王叔怒發沖冠。
罷了,王叔又收起悲傷。
「王妃,老奴是看著攝政王從小長大的,這孩子行事雖有些偏執,可總還算個好人。王爺給您留了書信,信中的囑咐老奴也能略猜出一二……
「可老奴臉皮子厚,想求您一件事!」
說完,王叔一骨碌跪倒在我的身前,我尚未反應過來,他已磕了好幾個響頭。
「王叔你……」我一邊同情攝政王的遭遇,一邊試圖扶起王叔,「有什麼要求您說,有我能做的我一定幫您。」
王叔這才顫巍巍地直起身子。
「老奴求王妃,不論此去結果如何,還請您不要與王爺分開!」
我含淚應下。
王叔不放心,拉著我簽了字據,還蓋了手印。
「為何要這般麻煩?」
「哎呀老了老了,」我一問,王叔就揉肩捶背,「人一老啊,就總是疑這疑那,王妃乃是丞相府嫡女,怎麼會騙我一介奴才呢?」
「罷了罷了,還是回去吧!」
話一出,總讓我有種欺負老人的內疚感,加之攝政王臨行前的囑托,我只好由著他去。
我一身克夫命,離了攝政王,恐怕也不會有人要我。
再者,婚姻之事,也不過人生一隅。
倘若我真克死了攝政王,當了寡婦,也不是什麼大事。
況且王府的倉庫里還頗有些資產,總不會讓我過得太差。
14
沒過兩日,我爹繼續給我寫信。
【兒啊,攝政王這小子,總算要被克死了!
聽爹的話,咱別住攝政王府了,回家住。爹給你做了你最愛的蒜香排骨,你娘還親自宰了頭豬,就等你回來……
回來的時候別忘了把嫁妝抬回來!】
我這才知道,原來攝政王帶領一隊小兵,深入敵營包抄,沒承想卻被敵軍發現。
攝政王戰死的消息傳入京城,皇上哀戚過度,當場暈倒在殿上。
我正不知所措,王叔卻拿來了字據。
「王妃你可千萬不能走啊王妃!」
正當我不知所措之時,我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沖進攝政王府。
「放什麼狗屁,我的寶貝女兒決不能給那小子守寡!」
王叔「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我爹繼續大放厥詞。
「有本事把你家王爺的棺材板立起來呀?
「攝政王那小登不是牛嗎?有本事再爬起來參我咯!
「略略略……
「來人,把我女兒的嫁妝全部抬走,倉庫里的東西也可以適當拿點兒。」
眼看攝政王府的東西越來越少,王叔匆忙阻攔:「這可是王爺最喜歡的枕頭,搬不得呀!」
「哎呀,你們拿這個干嗎?」
攝政王府很快家徒四壁。
15
「都給本王住手!」
我爹還未將我抬出府,誰料攝政王的棺材板還真立起來了。
「丞相大人,再不放下王妃,明日我便多參你十本!」攝政王展開雙臂。
我爹根本不怕。
聽我娘說,這段時間他挑燈夜戰,每晚必寫一堆折子。將來到了皇上跟前,他必定不會落后于攝政王。
尤其是在奏折的數量上。
「趙云瀾,別以為你是攝政王我就怕了你。告訴你,像你這種陰險小人,我一口唾沫能淹死十個!」
攝政王剛從邊關趕過來,顯然有些疲憊。
「宋丞相,你囂張跋扈,強搶民妻,你以為自己很高尚?」
我爹反擊:「你欺君罔上,假稱戰死,我怕罪及我女兒,提前帶她離開是非之地,我又何錯之有?」
「你為老不尊,行事令人作嘔!」
「你不敬長者,簡直不堪為人!」
早就聽說攝政王與丞相不和,現在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斗起嘴來,不免吸引了許多百姓前來觀看。
「宋丞相不愧是文官之首,這口才簡直了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我看還是攝政王年輕有為,說起話來有條不紊,最重要的是長得也是賞心悅目,拋開事實不談,我覺得還是他說得比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