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鴇和翠云姑娘對我有恩,翠云姑娘是醉花樓的頭牌,買了我的胭脂,帶動了很多姑娘買,老鴇一次在我這里定 50 盒。
用完了還找我。
我將來做香膏,肯定也少不得要靠著這兩位大主顧。
錢才是最實在的。
反正辜晏清是完全和我知根知底,司馬肅人好,我問過他介意不介意和青樓的人吃飯,他說我的飯局我做主。
我從頭天開始忙活我的喬遷宴,等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基本做好,一大桌子菜,豐富得很。
每個人都帶了禮物。
辜晏清最直接,給我 80 兩銀子。
司馬肅本來已經給了我牌匾,現在又送了我制香膏的方子,還有一尊金身佛像,說是招財進寶,逢兇化吉。
老鴇和翠云姑娘也給我帶了豐盛的喬遷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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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張那天,我買了很多鞭炮,又準備了很多小食,給大家試胭脂,一時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我的鋪子逐漸走上正軌,司馬肅和朋友閑逛時,會帶著他那些朋友來我店里,說我是他朋友,讓大家多關照我。
他那些朋友非富即貴,大家都很講義氣,當場就會買些胭脂回去,大部分都是男子,大家都笑呵呵打趣:「肅,我一個男的買胭脂回去,我老子打我,我就說是你非要我買的。」
得益于那些富家子弟的光顧,我店里沒人找麻煩,就是官府的人來例行檢查,我塞錢時,他們也不敢收。
更沒地痞流氓來鬧事。
翠云平日也常來我店里,有時候買些東西,有時候在后院坐坐。
除了辜晏清之外的所有朋友,他們都會說我很了不起,一個人能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覺得他們說得不全對,我固然很努力,但沒有別人的幫忙,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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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秋冬時節。
我已經做出了好幾種新的胭脂,也做出了香膏。
杏花閣在京中的姑娘小姐們口中,成了一個能變美、變香的存在。
凝香和進寶適應了我這里的環境,兩人也不害怕了,臉上露出了笑意,凝香能幫我賣胭脂,嘴巴甜,腦子靈光,那些胭脂的特點我告訴她一遍,她能對答如流。
進寶不太會說話,但他也學著凝香面帶笑容,他長得圓圓滾滾、白白凈凈的,也是討喜,他常埋頭干活,打掃屋子,劈柴做飯,手腳麻利。
我只在人多的時候去幫忙,一般是上午,出來逛的姑娘小姐多,到了中午和下午,人就沒那麼多了。
京城也分大集市和小集市,一般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月末是大集市的日子,集市上最熱鬧的,生意也最好。其他時候就平常些。
隨著杏花閣名氣越來越大,開始有大戶人家在我這里定胭脂、口脂和香膏。
所以我不在前面的時候,就在后面使勁兒制作胭脂水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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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奮力賺錢,沉浸在數錢的快樂中時,司馬肅沖了進來。
我嚇了一跳,他急匆匆,臉上全是汗。
「杏……杏花,快,辜兄病了,我剛去找他,發現他一直在高燒!」
我嚇了一跳:「請大夫了嗎?!」
「請了,請了,大夫把脈開了藥,我買了藥才來找你的。」
我們急匆匆回去,辜晏清果然一臉不正常的紅,額頭燙得厲害。
我盛了清水,讓司馬肅給他冰敷額頭,我去把藥熬上。
等熬藥的過程中,我們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我和司馬肅合力把辜晏清的衣服給脫了,用帕子給他擦了一遍身體,又在他后頸和額頭擦了酒。
之后又是灌藥,又是擦酒,一個時辰后,他終于退燒了。
司馬肅和我又是累,又是被嚇到了,都癱坐在辜晏清的床邊。
原來昨日宋公子和司馬肅又來找辜晏清喝酒,辜晏清在家里整日復習功課,已經很久沒和他朋友聚,不好掃興,就和司馬肅他們喝酒到深夜。
他應該本來就有點不舒服,結果醉了之后凍了一晚上,直接高燒了。
司馬肅愧疚地說:「都怪我,要是我昨日沒拉著宋兄過來,辜兄估計也不會病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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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胭脂正做到一半,凝香和進寶年紀小,我怕他們壓不住事兒,得回去。
辜晏清不能沒人照顧,司馬肅又不是會照顧人的。
我們便把辜晏清帶到了我的鋪子里。
正好北面二樓的房間空著,先把他安置了上去。
晚上的時候,辜晏清醒了,司馬肅已經回去了,我正在燭火下記賬,看他醒了,忙把粥和藥給他端了過去。
他聲音很沙啞:「我……這是哪里?」
我說了一遍情況,他道了聲多謝,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怕他夜間又涼,我又給他加了床被子,才收了碗,安心離去了。
第二日,辜晏清已經能下樓了,不過看起來氣色很差。
而且,我們好像也就兩三個月沒見,他怎麼瘦了這麼多?
凝香給他端來飯菜,他坐在院子里吃。
我放下手里的活兒,坐在他身邊,問:「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你告訴我,大家一起想辦法。
」
他瞟我一眼:「我能遇到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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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朋友多,左右逢源,學問也好,腦子也好,應該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