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司馬公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你要真想感謝我,那就別叫我司馬公子了,多生疏啊。你叫我肅就行了,親近點的朋友都這麼叫我。」
我呆住了。
他繼續道:「那我就叫你杏花吧。你這名字真好聽,很美,讓人一聽,就想到了一片杏花與紛飛的美麗場景,難怪不得你是做胭脂的,簡直相得益彰。」
我倒沒想過我的名字還有這種意境,原來只是覺得不想叫那麼隨便的名字,又因為沒讀什麼書,想不到好聽的,就用了杏花村的杏花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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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緒被他帶偏,他又道:「對了,你的鋪子叫什麼名字?得有個響當當的名號,將來讓京城所有的姑娘都以買了你的胭脂為談資,豈不美哉?」
「我還在糾結呢。我沒讀過什麼書,嗯,我想了幾個,你幫我參考一下。」
我說了幾個,最后還是定了杏花閣,畢竟我現在就叫杏花嘛。
我們正說著話,忽然門口的光被人擋了一大半,我一瞧,是辜晏清。
我奇道:「我以為你今天要在外面吃,就沒做飯,你吃了嗎?」
辜晏清勉強笑笑,道:「沒吃,你們聊啥呢?」
幸好鍋里還有面湯,司馬肅熟練地往灶膛里加柴火,我放下碗,重新去給辜晏清下面條,一邊道:「在說我的鋪子的名字,我決定了,還是叫杏花閣。因為它的老板就叫杏花!」
「說得好!」司馬肅立馬給我捧場,我們都笑起來。
辜晏清臉色有點白,也跟著我們笑。
不知道他今天碰到了什麼事。
幸好青菜肉絲炒得多,還剩了些,我給他也做了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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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飯,辜晏清知道我們要去買下人,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我有點急了:「你現在正是備考的緊要關頭,怎麼可以分心呢?」
司馬肅道:「辜兄,你放心吧,我保證幫著杏花姑娘把關好,你安心備考。」
辜晏清沒再說什麼。
在路上我問司馬肅,他怎麼不準備科舉考試。
司馬肅說他不是讀書的料子,現在在御林軍當值。
我有點驚愕,我看他挺閑的,以為他沒什麼事做。
他說當值時間長,但休息時間也長。
去了人牙子那里,他幫把關,挑了兩個下人,一個是小姑娘,賣她的是她爹娘。
小姑娘一直在哭,說她可以少吃點,求她爹娘別賣她。
她娘在旁邊哭,他爹說不賣了她換錢,她爹的手就保不住。
賭錢輸了,賭場要她爹還錢,沒錢就剁手。
小姑娘只有八九歲的樣子,模樣乖巧,牙口整齊,哭得很慘。
我聽她哭,心里也不好受,我想起我小時候,我爹也想賣了我,他說養姑娘家就是賠錢貨,沒用。
那時我說我會賺錢,然后我開始納鞋子賣錢,做夢都在納鞋子。
另外買了一個男孩子,十一二歲的樣子,長得有點胖,話不多,像是腦子有點不好使,但能聽懂人話,就是反應慢了點。
他比較便宜,面相看著是個老實的,我也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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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里開始添東西,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醬醋茶、衣服被子等等。
我買的兩個伙計,姑娘我給她取名凝香,男孩取名進寶。
凝香和進寶先搬進去住了,他倆老實,話少,怯生生的。
第一天打掃、買伙計、買生活用品,第二天早上我教凝香進寶怎麼幫我賣胭脂,他們倆似懂非懂的,我懷疑我花了冤枉錢。
他倆干活是一把好手。
我準備到時候一邊賣一邊教他們。
我本來要去定做個招牌,但司馬肅來了,他拿著一塊用紅綢包著的牌匾,道:「這是給你的賀禮,生怕我送晚了,你已經訂做了。我趕得可巧吧?」
漆黑的紫檀木上,印著燙金的杏花閣三個字。
新店開張要看黃歷,選個吉利日子,開張的日子選在六日后,我要先搬到店里。
意味著我要離開辜晏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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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跟著他,確實不太像樣。
我在他那里的東西挺多的,我們手都沒空著,來回跑了兩趟才算完。
對于我搬走這件事,辜晏清只是點頭說:「也好。」
我感覺我倆越來越遠了。
剛開始在杏花村,我算計他,他識破我,明確告訴我他將來要攀高枝,一起放火燒了鄭瘸子那晚,他說我們在一條船上了,我們坦誠著彼此的不堪。
如今,他卻是要奔赴自己的前途,我也有自己將來。
心里總是有點空落落的。
收拾完了所有的東西,我強迫自己習慣新的環境,以及克服恐懼。
夜里我們把門窗緊鎖,我睡東邊的二樓臥室,把門栓插緊,用桌子把門抵住。
杏花和進寶住樓下,我請師傅來分出兩個房間,進寶先打地鋪,杏花睡唯一的床。
在鋪子那里吃第一頓早飯,是煮的面條,我們三個吃得一樣。
我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從今天起要獨立了,而且還要為兩個伙計的將來負責。
想完這些,我心里充滿了干勁兒,帶著進寶出門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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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遷之喜,我請了我認識的人。
就在鋪子開張的前一天請客。
有辜晏清、司馬肅,還有醉花樓的老鴇和翠云姑娘。
本來我猶豫要不要請老鴇和翠云姑娘的,畢竟她倆的身份聽起來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