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點活對我來說,小意思。
我給他找了條凳子,讓他坐。
我知道他們這群人,就喜歡吹牛聊天侃大山,我也挺喜歡聽別人講話的,能長見識,他還能陪著我,讓我不至于害怕這房子只有我一個人,我也很高興。
誰知司馬肅道:「我真來幫你干活的,我本來想叫下人來幫忙打掃,但我娘說,下人來會嚇到你,說我把你當朋友,當然是自己來幫忙比較好。」
說完,他搶過我手里的掃把道:「杏花姑娘,我原來跟著我爹去邊塞,也是要自己洗衣的,我還干過伙頭兵呢。你去擦柜子什麼的,我來掃地。」
我驚呆了,消化了會兒,然后就去擦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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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起干活比一個人干活有意思。
我們一邊干活,司馬肅一邊說他原來爹娘去了邊關打仗,他被祖父祖母寵壞了,只知道為非作歹,然后被他爹扔兵營里操練。
我驚奇道:「你娘還能去打仗?」
「我娘原來是醫女,和我爹認識是因為當年兵營里鬧了瘟疫,我娘很感興趣,去邊塞那里想要治病,后來他們就成婚了,我爹去邊塞,我娘就做軍醫,我爹回京城,我娘也回來,我娘還會去醫館給人看病。不過我爹最近幾年舊傷復發,她大部分時間留在家里照顧我爹。」
「那他們感情一定很好。」
司馬肅自豪地點點頭:「那是自然的,我們家,我娘第一,我第二,我爹第三。」
「你祖父祖母呢?」
「都去世了。」
他家里真好,我有點羨慕。
「不說我了,你呢,你現在鋪子也有了,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和他說起了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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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先買兩個下人回來,這樣我不至于一個人住在鋪子里,人手多了,就有人幫我賣胭脂,而我就不用一邊做胭脂一邊賣了,那樣會耽誤很多時間,而且我也沒有多余的時間來研究新品種的胭脂了。
我說:「等把伙計調教出來后,我除了要做出些新的胭脂種類,我還想做香膏。女孩子肯定會喜歡香膏的,這個一定能賣得好。」
司馬肅一邊幫我把我的胭脂擺在柜子里,一邊道:「那挺好,你會做香膏嗎?」
我搖搖頭:「我不會,但是我可以學,我感覺應該和做胭脂有點像,我可以多試試。」
他點點頭。
我們收拾完了前院,把我的胭脂都放完了,貨架上還是很空。
不過不著急,我會把鋪子做成一家專門賣胭脂水粉的鋪子,京城人人都知道,我的鋪子要成為姑娘們最喜歡逛的地方。
我們又去后院收拾了一遍,等全部忙完,我們倆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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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肅道:「累死了,打掃這麼大間鋪子,還真累。」
我看他灰頭土臉的,錦衣華服都是灰,樣子很狼狽,噗嗤一聲笑了。
我說請他吃飯。
他道:「你也挺累的了,別忙活了,我們下館子去。」
我有點尷尬,因為我沒在外面吃過,怕丟人,又覺得外面吃很貴,在家里自己做,又好吃又便宜。
而且我一個姑娘家,和他一個男子在外面吃飯,別人肯定會說閑話的。
他看了看我的神色,道:「那好吧,還是去辜兄那里嗎?」
我點點頭,鋪子里現在還什麼都沒有。
我們拍了拍身上的灰,打了井水洗臉,鎖了門,然后他跟我一起去買菜。
回了家,司馬肅道:「我幫你燒火。」
「不用了,司馬公子,君子遠庖廚,我怎麼能讓你干這個?」
他直接鉆進了灶房,因為門有點矮,他還彎了下腰,看起來有點滑稽。
他還挺熟練的。
因為干了一上午的活,又累又餓,悶米飯花時間太多,我炒了青椒肉絲,又煎了兩個黃澄澄的雞蛋,放在一邊,在鍋里摻了水,準備煮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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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水開的時候,我收拾灶臺,司馬肅道:「你整天跟力氣用不完似的,也不見累。」
「我都習慣了。我原來在家里天天……」
天天上山下田地干活,還要幫忙干家里的活,早就練出來了。
但我不能說,我想起我原來說的是辜晏清家里的丫鬟,辜晏清是爹娘死了,被叔叔趕走的,那我去哪里干活?
我改了口:「我原來跟著我家公子到處走,所以練出來了。」
「辜兄真是仁義,允許你出去賣胭脂,還不收你的錢,又準許你自由,聽說他之前也窮苦了一段時間,你們互相扶持也不容易。」
「是呀。」
水開了,我把買來的面條扔鍋里煮,一邊用筷子攪拌。
「你想過找你的家人嗎?要是你想找你的家人,我可以幫你,我爹帶過的那些將軍和兵,分布在各地,要是你想起來你家人的消息,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去問。」
謊言真是撒謊了一個,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藏。
「他們都死了,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我一點也不想找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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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碗鋪了青椒肉絲和煎蛋的面條做好了。
我剛想端堂屋去吃,司馬肅道:「就在這里吃吧,我都要餓死了。」
廚房光線挺好的。
他端過碗,狼吞虎咽,因為燙,又猛扇風。
我坐在另一邊的小凳子上,因為他提到我爹娘的郁悶一掃而光,開心地吃起了面條。
司馬肅道:「你什麼時候去買下人?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幫你瞧瞧,我原來跟著我爹娘去買過下人,我知道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