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拉了兩下林諳,「云蘿巷是郭家的產業,有幾家廢棄的鋪子里面放的是粗造的兵刃,鍛造有點問題,但是都落了官印。」
我瞄了眼天色:「我得回家了,若是林郁發現我不在怕是要起疑的。」
林諳面色晦暗:「回家?」
趕回林府的時候,林郁正端著早飯往我院里走,我慌得連越了幾個窗戶。
手忙腳亂地扒下夜行衣后,林郁恰巧敲響了房門。
我揚起職業假笑:「王爺今日怎麼來這麼早?」
「今日梁嬸蒸了桂花饅頭,你蘸這個桂花醬吃。」林郁獻寶似的將盤子遞給我,「還熱乎呢。」
我接過盤子:「王爺要去早朝嗎?」
「我昨晚琢磨半宿,郭家指定有問題,在那麼偏的地方開了閱春閣,買了兩條街還不做其他生意。」林郁一臉正色,「我得早點告訴皇兄,不然我不放心。」
林郁回來的時候除了林諳的賞賜還帶回來了一封給我的圣旨。
難道要封我做暗閣閣主?那也不該是林郁給我帶旨意啊。
林郁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瑞王府女眷阿簡,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著即冊封為瑞王妃,欽此!」
我紅了眼眶,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字問:「你求的旨?」
林郁搖頭晃尾:「當然啦,過幾日年月百官家就要宴請了,如今瑞王府有女眷了,可你位分低,做王妃的話才能操辦宴席。」
狗東西,毀我前途!他這是逼我死遁啊!
我指節發出脆響:「多謝王爺恩典啊。」
我氣得半夜爬起來罵月亮的時候,阿壽摸黑來給我捎了句林諳的口信,林諳說年底各府借著探親的名到處亂竄,相互勾結,讓我借著瑞王妃的名號跟各府貴眷走動走動。
尤其是郭府,進郭府的探子都折完了,連收集起來的情報都沒送出郭府。
阿壽走的時候還揶揄我兩句,說什麼我轉正的速度果然快!
可沒想到阿壽說得算是好聽的了,郭府宴席上郭長林話里話外說林郁不行,我就是他娶回來的擺設。
他求個擺設,我求皇家富貴,鐵鍋配鍋蓋,配得不能再配了。
我沒理會,但林郁臉紅脖子粗地再打了郭長林一頓,郭安急得忙把兩人分開將林郁塞進客房瞧傷。
林郁兩手直哆嗦:「我怎麼沒打死他呢!我就算是沒有實權,我也是個王爺啊!」
我揉了揉林郁眼角的傷:「你跟傻子較什麼勁啊。」
「我是個沒有實權還被皇兄嫌棄的王爺,好不容易有了媳婦。」林郁越說越委屈,「他們憑什麼說你啊!」
我嫌棄地擦了把林郁眼角的濕潤:「本就是我高攀了王爺,他們愿意說就說唄,我們也不會掉塊肉。」
「阿簡,你說了我們哎!」林郁扯著嗓子哭出了聲,「嗚嗚嗚嗚,我這就去跟皇兄請旨,給你加個圣賢恭順的名號!」
安撫好林郁后,我借著去更衣的由頭,在郭宅晃了半晌,摸進了后花園。
暗衛的習慣將信埋在老樹的根旁,老樹不需要總翻土施肥相對安全。
可我將剛挖出來的肚兜塞進袖子里的被人郭家的少夫人發現了,郭少夫人攥著我的手連聲質問:「你把什麼偷藏起來了?」
「我是睿王府的王妃,上了玉牒的。」我攥緊了郭少夫人的手,「你也配這樣跟我說話?」
郭少夫人甩了兩下沒甩開我的手,怒罵:「瑞王妃就能偷東西了?你一個孤女,誰知道你是不是手腳不干凈?」
郭少夫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引得花園里好幾位貴眷湊過來瞧熱鬧。
郭少夫人擰身一帶將我袖中的肚兜扯了出來。
「狐媚子。」郭少夫人哼了一聲,「光天化日就在別家院中如此。」
我強忍著沒有伸手抽她的臉,本想著撿起肚兜就走,可林郁匆匆趕來,伸手撿起肚兜:「本王就是去更了個衣的工夫,你們就如此為難我家王妃,真當本王是死的?」
「郭家真以為自己手里有點權力就只手遮天了?」林郁一句比一句寒氣重,「孤女?你郭家往上數兩輩還有土匪呢,若不是先祖仁慈,怕是你們郭家這一支也早就被抄了吧?」
這等丑聞一出,誰還關注肚兜一事。
郭少夫人適時兩眼一翻,直挺挺往后一仰。
林郁冷眼瞧著匆匆趕來的郭安:「希望郭大人能在其位謀其政,狐假虎威的事少做些,對得起祖宗才好。」
出了郭府,林郁將團在手里的肚兜塞進我手里:「這怎麼都是土啊?」
我歪頭瞧著林郁:「你不問這是誰的?」
林郁猛猛搖頭:「我父皇說過,不該問事的少問,不該說的話少說。」
5
月色漸濃,我蹲在林郁的屋頂慢吞吞地喝了一壺酒后,起身朝著皇宮飛掠趕去。
恰巧趕上勤政殿還亮著燭光,林諳瞧見我,直接問道:「阿柒留在郭府的東西拿到了?」
我將肚兜扔在御案上:「郭春林是先帝的私生子,具體怎麼來的不知道,但是郭家手里有點東西能證明他的身份。」
「阿柒之前查了郭家的時候發現了郭夫人其實沒死,是被郭家關在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