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賞給瑞王林郁的侍妾。
明面上我待林郁如心肝,暗地里我是陛下派來偷摸查賬的暗衛。
可我查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賬本送來的速度。
后來我發現,我連夜查,林郁連夜做假賬。
我把刀架在林郁的頸間質問他的時候,林郁正瞪著倆濕潤的眼睛委屈。
「皇兄說我府上賬清了,你就要走。」
我氣得差點抹了林瑜脖子,造假你寫點吃吃喝喝啊!
你賬本上寫個百斤紅銅,你不是造假,是要造反啊!
1
我叫阿簡,是小皇帝林諳身邊的暗衛。
最近京中廢街搜出了幾百斤的紅銅,林諳撓著腦門說這是有人要反啊。
為了打草驚蛇,林諳將事捂住了,安排我們進各府做探子查私賬。
我命不好被塞進了瑞王府,聽師兄說瑞王沒有王妃,滿府的賬都是門房老叔做的。
這種有必要查嗎?
林諳滿臉高深莫測說萬一瑞王林郁是大智若愚呢。
他走眼了,林郁是大于弱智。
我被送進瑞王府的時候,林郁手足無措將我送進他的房間,我琢磨著萬一他對我圖謀不軌,我就劈暈他,可他送完我就自己去了后院找了空宅子休息。
他是不是整反了啊?
雖說這樣于禮不合,但確實是大大的便利,我趁黑摸進了門房陳叔的房間。
我真是敬業啊,來第一天就干活了。
聽著陳叔的鼾聲,我快速抽了兩本賬本爬上了房頂準備在房頂先翻個大概。
可翻著翻著,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誰家記賬把進賬跟出賬的都寫一起啊,廚房采買、陛下賞賜也往一塊寫。
豬在上面踩一腳都比他寫得規整!
我無奈翻墻回主院的時候,瞧見了林郁撅著屁股從窗戶往我屋里看。
我悄聲站在林郁身后內心止不住地翻騰,他變態吧?
「阿簡啊,你睡了不?睡了不?」林郁順著窗縫小聲喚我,「我烤了兩只荷葉雞,你要不要吃啊?」
這是試探我?
我輕腳轉身躍上房頂,扒拉開瓦片翻進屋里,啞著聲音問:「王爺?」
林郁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你晚上沒用膳,要不要吃點東西啊?」
我披了件披風后打開了門:「多謝王爺,妾身是有些許餓了。」
林郁帶我去了小花園,我以為他是要殺人滅口,可林郁指了指地上的火堆:「看,我烤的雞。
「腌了好久再用荷葉包上,連外面裹的泥,我都是拿花雕酒和的。」
我拾起地上的木棍扒拉了下火堆,還真翻出了兩只被泥巴裹起來的荷葉雞。
「這可是我最拿手的。」林郁滿臉驕傲,遞給我一只雞腿,「小時候父皇教我的,為了烤雞我們還點著過母妃最喜歡的小花園,母后氣得踢了我好幾腳,我屁股都青了。」
他嘴好碎。
我接過雞腿,掛上溫婉的笑:「王爺真是無所不能。」
林郁片刻晃神,臉紅著啃了兩口雞腿:「小,小事兒~」
秋風掃過,林郁忙伸手攏我的披風,可慌手慌腳卻掀起了一小片衣角。
林郁瞧著披風下潔白的中衣,一陣結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冷。」
巧合多了就不叫巧合了,林郁這是知道我穿了夜行衣查我呢?
「多謝王爺體恤,妾身不冷。」我滿臉羞澀地低下頭,果然都是皇家的人,渾身都是心眼子。
2
第二天天色剛亮,林郁就抱著一大摞賬本送進我屋里。
「阿簡,我院里只有你一人,今后王府的管家權就交給你了。」
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我佯裝一副畏縮的樣子:「妾身只是陛下派來伺候王爺的,管家權還是日后等王爺娶王妃后給王妃吧。」
林郁不容分說地將庫房的鑰匙塞進我的手里:「本王的院里就你一個人,你不管誰管。」
本著早查完早歸隊的原則,我艱難地點點頭:「那妾身就先替未來王妃管著?」
在林郁滿臉的期待下,我翻起了王府的賬本咬緊后槽牙一目十行地看,還邊看邊整理。
皇帝不是派我來查賬的吧,他是讓我給林郁理賬本的吧。
熬了兩個大夜,我才將林郁送來的一摞賬本理了個七七八八,啥也沒有,只有能吃。
誰家好人府里一個月吃三頭豬啊!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趁黑又去翻了林郁的書房,翻著翻著就摸到了一道暗門。
暗室內的檀木桌上擺著一個錦盒。
里面裝的竟是兩本厚厚的賬冊。
呦呵,秘密賬本,扮豬吃老虎是吧?
半炷香后,我覺得我渾身的血液都沖到腦門了,這瑞王府真的是大有蹊蹺啊。
這麼厚的賬本記得全是買花,買樹,買鳥的明細。
花樹,我得找找,可府里沒看到鳥啊。
我記了下大概的數額,等天亮直接去了庫房,算了算府上存銀加上錢莊存銀再加上匯票。
比賬本上多了兩倍不止啊!
收受賄賂?勾結皇商?私營商戶?
我瞬間起了勁,偷摸帶著林郁藏起來的賬本連夜奔進皇宮,直接從龍床上扯起林諳。
「抓人吧,瑞王府賬上銀子跟庫房對不上,實際多了一倍不止。」
林諳眼神逐漸清明:「所以他買紅銅了嗎?有要造反的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