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聽,垂眸打斷他:「陛下,臣妾知道了,臣妾聽從您的安排,只要陛下稱心如意,哪怕獻出臣妾自己,臣妾也愿意。」
楚珩很感動:「阿蘿,是朕對不住你,朕向你保證,將來坐上皇位的,一定是咱們的孩兒。」
他想抱我,我聞到他身上香味,卻忍不住作嘔。
他眉宇微蹙,看我撫著胸口連膽汁都要吐出來的模樣,終究看不下去,交代御醫好好照顧我,便轉身離開。
那一日過后,楚珩每每再來,我便以身體不適推拒不見。
楚珩終于忍不住,強闖進來。
我身邊的宮女含淚道:「陛下,娘娘這幾日的確身體不適,娘娘總是做噩夢,夢見淑妃娘娘……」
「住嘴!不可再言。」我緩緩起身。
身子一日比一日重,難受也一天天地多了起來。
那兩個孩子掉得太早,我還沒有切實地感受到他們,他們便掉了。
故而,我第一次知道,懷孕原來這麼艱辛,吃不好,睡不好。
尤其這一次,我的孕吐持續了三個月,幾乎聞到異味就忍不住惡心想吐。
故而,明明懷了身子,卻瘦了很多。
我輕聲道:「臣妾沒事,只是天太熱,有些食不下咽,這一副模樣怕嚇到陛下,才不愿見您。」
楚珩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白著臉,艱難道:「阿蘿,賢妃暫時還不能死,朕還正在重用她的父親。」
賢妃有錢,她的父親在為楚珩賺錢。
他不能既要讓人家賺錢,又要殺人家女兒。
這個道理我懂。
蕭硯想必也懂的吧。
沒多久,賢妃的父親新得了幾個美人,好巧不巧,他接連幾日顛鸞倒鳳,最后,馬上風死在一個美人的肚皮上。
賢妃的幾個弟弟爭家產爭得頭破血流,偌大的家業被弄得四分五裂,每個兄弟各自繼承了一些產業,共同為楚珩辦事。
楚珩卻并不滿意,痛罵他們敗家子。
若他們聚在一起,還能抵抗對手,如今便等著被人蠶食,分而化之。
果然,沒多久。
賢妃家的商隊出海時,船被風浪打翻。
賢妃的兩個弟弟葬身大海不說,還損失了三船財貨,而這些財貨背后的主人是楚珩。
緊接著,便是出使西域的商隊遭劫殺,賢妃又死了一個弟弟,還損失了許多財物。
楚珩憤怒地砸了桌案,大罵賢妃的弟弟都是蠢貨,不堪大用。
賢妃家怕得要死,趕緊送上更多財物,作為給楚珩的補償,楚珩這才停了懲罰,命人去剿匪。
然而,作為楚珩的枕邊人,我卻詭異地從他的憤怒中感受到一絲變態的喜悅。
我腦子轉了又轉,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原來是賊喊捉賊啊!
楚珩從中賺大發了。
但沒關系,我不會讓他好過。
27
我命人將消息傳給賢妃,特意提到賢妃的娘家為了讓楚珩息怒,送了許多財物,經此一事,恐怕賢妃家就要沒落了,而她的那幾個弟弟,死得可是疑點重重。
賢妃不是傻子,她是重生者,有著上一世的經驗。
她稍一琢磨便猜出真相。
那一天,她瘋了一般,拼死闖出冷宮,跌跌撞撞地跑向楚珩的宮殿。
她跪在門外,涕淚橫流。
「陛下,求您看在臣妾對您一片癡心的份上,放過我家吧。
「我的幾個弟弟雖然無能,但他們是臣妾的娘家人,臣妾自幼和他們一起長大,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丟了性命。
「您想要我家里的錢,您盡管去拿,只求您饒過我弟弟的性命。他們是無辜的,陛下……」
她的聲音,字字泣血。
楚珩鐵青著臉,站在門口,惡狠狠地瞪著賢妃。
他一個眼神,大太監便明白了。
兩個侍衛掄起板子毫不留情地杖擊賢妃。
她被押在地上硬挨,身下很快滲出了血。
三十板子下去,整個人便如破布一般奄奄一息,人被抬到冷宮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口氣。
我換了一身衣裳,腰間佩戴著淑妃的荷包,去探望她。
看見我,她已經不出話,眼眸卻格外陰狠,心聲里滿是疑惑。
【憑什麼我重生一世依舊斗不過你?
【賤婢,若非你,我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我是堂堂貴女,而你只是一個下九流,憑什麼只有你能讓陛下硬起來?憑什麼?
【老天爺,你這麼不公平,又何必讓我重生一回?
【若我什麼都不能改變,那要這重生有何用,難道是為了再遭一回罪嗎?】
我靜靜地聽著,也想弄明白為什麼。
重生一世,她原本可以和德妃、蓮妃一樣置身事外的。
可她還是要爭。
爭了,又輸不起。
何必呢!
我俯下身,輕聲道:
「姐姐,怎麼活了兩世你還想不明白?
「就算沒有我,你家還是要被楚珩抄家,你父親、弟弟還是會被楚珩殺死,他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你家的錢財。
「你想避開這樣的命運,就該讓你父親主動獻出大半身家,求一個好名聲,讓楚珩不敢輕易對你家動手的好名聲。
「可你做了什麼?你只知道爭寵,還是爭一個對你硬不起來的男人的寵。
「我真的是你的對手嗎?若你聰明一些,就該站在我身邊,和我結為盟友,助我一臂之力,可你偏偏選擇了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