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您是老漢推車呢?還是猴子上樹呢?還是觀音坐蓮……」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瑯狠狠掐了一下。
「你……你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污言穢語!」
我嘟了嘟嘴,一臉的委屈:「妾者,以色侍人也。
「妾身不想著怎麼好好伺候大帥,還能想什麼啊?」
我覺得,作為一個戰俘,我態度已經很好了!
沒想到,裴瑯還是不滿意。
他死死地扣住我的腰,低頭咬牙切齒地瞪我。
「若今日攻陷梁都的不是本帥,而是旁人,你也會這般委身于他,恬不知恥地賣乖討好?」
我沒說話。
心中不由感嘆,裴瑯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是這麼幼稚。
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官場上存活下來的。
他該不會以為我是什麼好人吧?
我可是為了皇后之位,能親手往自己心愛之人胸口插刀子的妖女啊!
許是我的沉默讓裴瑯破防了。
他不帶著我騎馬了,而是把我丟在地上,用繩子捆著我,讓我在后面追。
那我哪兒追得上啊?追了兩步就開始哭唧唧。
「嗚嗚嗚!裴郎~妾身腳疼!
「妾身走不動了!
「妾身要摔倒了!」
「裴郎,你不心疼奴家,你也心疼心疼奴家肚子里的孩子啊!
「裴郎昨夜如此生猛,奴家這會兒肚子里說不定已經懷了你的骨肉了!」
聽得身旁的將士們紛紛咋舌,用八卦又驚恐的眼神看我。
裴瑯起先還挺直腰桿聽著,最后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把將我拉到身旁,拽上馬,放在身前。
「你再胡說,信不信本帥掐死你?」
我雙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捆起來了,只能用嘴唇蹭蹭他下巴。
「掐死了妾身,誰給大帥您暖被窩啊?」
裴瑯:「沈素,別白費心機了,本帥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這人真倔啊……
12
裴瑯來的時候翻山越嶺,撤軍的時候得穿州過省,再走水路才能回東夏。
我不知道我爹和榮景能不能發現死的不是我。
一路上留下不少記號。
眼看大軍到了淮水邊,明日就要登船,我那不中用的暗衛終于找到我了。
我們在客棧歇腳的時候,一個小二來屋里送飯菜的時候,跪到了我面前。
「參見皇后娘娘!屬下救駕來遲,請皇后娘娘恕罪!」
我心中一喜:「趕緊起來,你帶了多少來營救本宮?」
那小二一臉為難:「屬下也是追查裴瑯大軍撤軍路線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娘娘留下的記號,才知道娘娘沒死。
「如今人員尚未到齊,只有屬下一人。」
好好好,聽到他這麼說,我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本宮麾下,怎麼有你這麼蠢的探子?」
他委屈地扁了扁嘴:「是屬下沒用。」
我趕緊擺了擺手:「裴瑯身邊精兵強將,你我二人根本跑不出去。
「你把本宮的手書帶回去,告訴父親和陛下切莫自亂陣腳,召集人馬埋伏裴瑯,務必在裴瑯大軍上船之前,救出本宮……」
然后給榮景還有我爹寫了封信,讓這小二給我送回去。
正說著話呢,裴瑯的腳步聲從外頭響了起來。
我讓那小二趕緊出去,然后溜進了被窩。
裴瑯行至床邊,朝我道:「起來。」
我佯裝睡眼迷茫地看著他:「干嗎啊?」
裴瑯道:「明日大船就要啟程了,咱們要在船上待一個月。
「你們女人最是嬌氣,起來去鎮上采買一些你要用的東西。
」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要帶我去逛街?」
這一路,裴瑯看犯人似的看著我,生怕我跑了。
這會兒竟然主動帶我逛街,這男人,難不成吃錯藥了?
但我這個人,就是想得開。
逛街就逛街唄,反正不是我花錢。
可能是即將返程,裴瑯心情好,我看上什麼就給我買什麼,還派了個小兵幫我扛東西。
路過金鋪的時候,他還買了根簪子給我。
說實話,邊陲小鎮,能有什麼好貨色。
款式和手藝比起宮里的工匠差遠了。
我不想戴,裴瑯執意要我戴上。
「別動!」
看著我頭上的簪子,裴瑯眼底難得流露出一絲柔情。
「沈素,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這人,就愛說大實話:「當然!我沈素平生只愛過你一人,如今依舊愛你。
「不怕實話告訴你吧,我和榮景其實是假的,并無夫妻之實。
「我們相互瞧不上的。」
裴瑯聞言皺了皺眉,緩了好一點會兒,才咬牙罵了句:「騙子!」
你瞅瞅你瞅瞅,這世道,說大實話還沒人信了!
男人心,海底針。
13
裴瑯急著回東夏復命,四十萬大軍不可能一起上路,先頭部隊也就他那三萬精騎兵。
從梁都到淮水走了半個多月,原本要乘船回東夏的,沒想到趕上暴雨天氣,耽擱了幾日。
「大帥,看此情形,估計三五日之內是走不了了。」
聽著手下人的匯報,裴瑯急得在營帳里踱步。
我心說走不了好啊,走不了,我爹和榮景就有時間來救我了。
見我在一旁不吱聲,裴瑯氣地來抓我的手腕。
「沈素,知道本帥走不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哪里敢承認啊?
慌忙擺手:「沒有沒有,看到大帥您憂心忡忡,妾身也跟著茶飯不思呢。
」
一旁的小兵忍不住吐槽:「是嗎?小的今天早上還看您吃了一碗豆腐腦、兩個大包子,還有一碗牛肉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