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將軍的尸體被埋在西北主城一個山坡上。」
我:「……」
我手輕微抖了抖。
燕九夜松開攬著我腰的手,抖開手里的嫁衣,漫不經心地在我身上比了比,「侯爺,本王說得沒錯吧。」
我:「……」
燕九夜見我不語,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封文書,一支銀根,以及一塊的隨身玉佩。
正是我寫給山匪的蓋有靜安侯印章的手書和殺秦將軍時用的銀針,以及柳將軍的隨身玉佩。
我:「……」
燕九夜:「嫁了本王,這些事,本王就當不知道,否則……」
他輕飄飄看了我一眼,卻讓我狠狠打了個冷顫。
他竟然全知道,還手握證據。
是的。
陛下派去西北接手西北軍的三個將領全是我殺的。
一是為了西北兵權,二是為了報當年的殺父之仇。
當年,十二國聯盟攻打西北,試圖侵占西北。以西北為據點,攻打大燕。
我父親領兵迎戰。
抵抗數月,彈盡糧絕,朝堂上卻有人想趁機奪取西北兵權。
不支援倒也罷,西北百姓哪怕自己餓肚子,也自發將自己不多的糧食送來了戰場。
可偏偏來支援的將領,打得是讓我父親死在西北戰場的主意。
出賣了我父親,將西北城防圖暗中送給了十二國聯盟。導致我父親被活抓,死后尸體還被吊于十二國聯盟城,祁安城城墻上示威。
我那發誓要蕩平十二國聯盟的父親,最后卻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可笑不可笑。
而更可笑的是,最終,將我父親尸體奪回來的卻是西北最彪悍的、萬人唾罵的、我父親同樣發誓要蕩平的一支山匪,天水幫。
亦是天水幫聯合了西北所有山匪,幫我反殺了來支援的將領。
讓我一個女子也徹底坐穩了西北靜安侯的位置。
但,代價是,我得同意與他們官匪勾結。
而陛下現今派去西北的三位將領,正是當年想要西北兵權的三位幕后參與者。
燕九夜走后,我揉著額頭,一陣煩悶。
有種命不由己的錯覺。
這錯覺讓我想將從地下賭場抄來的銀票拿去再壓賭注,就壓我會先殺了燕九夜。
只是如何殺燕九夜是個難題。
那廝不是燕祈睿那個繡花枕頭,他武藝高強且心機深沉。
又且,在燕都,他的勢力要反殺我,那是分分鐘的事。
阿香跟了我六年多,我一個眼神她就知道我想干嘛。
她在我站起來的一瞬間,立時壓住放銀票的箱子。
驚恐三連吼。
「侯爺,侯爺,侯爺,三思而后行啊。」
「虎也要有個度,找死都不是這麼個找法啊!。」
「想想老夫人還等你回西北!」
我:「……」
我又坐了回去,連阿香都知道,我沒有勝算,那我就真的沒有勝算了。
她:「主要是窮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打劫來點錢,又白送出去,不劃算。」
我:「……」
4.
我又沉思了三日。
即使殺不了燕九夜,也得將證據拿回來。
否則,以后都得被燕九夜牽著鼻子走。
可此后半個多月,我派去了數批死士夜闖燕九夜的王府,將他的王府翻了個底朝天,都找有拿到那些證據。
阿香來報:「侯爺,只剩下王爺臥房沒有找過了。」
我看了眼她:「那去找啊。」
阿香一臉為難地看著我:「侯爺,建議你自己去。」
我:「?」
她叭叭了一堆,大概意思是:燕九夜武藝高強,咱只有我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東西不會被發現。
我:「……」
養這群死士有什麼用?!
是夜。
我一襲夜行衣偷偷爬上了臨安王府的墻。
雖我與燕九夜關系不好,但他的王府我還算熟悉。
他每逢過節,總會請一堆大臣來他家做客。我在燕都一年,被他請來王府做客了不下五次。
我懷疑他有什麼大病,明知道我因著他當初的一封奏折,恨不得能手刃了他,他竟然還要維持我們面上的友好。
不過,我更懷疑他是想斂財,畢竟我來作客總不能空手。
此刻,我瞧著他入了房間,又等了一個時辰,直到房間里傳出他均勻的呼吸聲,確定他睡著后。
我躡手躡腳推開窗,跳進了他的房間。
今晚月朗星稀,十分適合盜竊。
然,我將他的房間翻了一遍,卻愣是沒有翻到我想要的東西。
還一個不小心,腳踢到了一旁的凳子,發出了一聲輕響。
我心下一緊,側頭去看有沒有吵醒燕九夜,在我側頭的一瞬間,脖子上多了把劍。
我:「……」
不應該低估了燕九夜的警醒程度。
我正估算與他打一場后翻窗逃跑的機率,他倏又收了劍,「侯爺還未成親就夜闖本王的房間,適合嗎?」
我:「……」
這夜行衣白穿了,面白蒙了。
燕九夜順手點了床頭的燈。
我腦中高速運轉,如何將今晚夜闖他王府的事兒合理化的同時,最好還能從他身上找到那些證據。
須臾,我扯下面上的黑巾,輕佻一笑,「提前來看看本侯將來房間的格局不行嗎?」
燕九夜轉身打量了兩眼我的夜行衣,卻未曾拆穿我。
輕笑了一聲,「怎麼,活不到跟本王成親那天了?」
我:「……」
嘴巴這麼毒,為什麼還會有姑娘喜歡他?!
合理嗎?
我面不改色:「順便聽聽我未來夫君打不打鼾,提前尋好休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