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很忙。
忙著尋死。
身為二十一世紀資深宅女,我不過通宵追了個劇,就倒霉催地將自己追穿越了。
穿越成了大梁王朝與我同名的、年僅十八歲的女丞相,即墨靜。
系統說,我要回到二十一世紀唯一的辦法,就是弄死我自己,而且時間只有兩個月,若是兩個月后我還沒有死,就只能永遠留在大梁了。
為此,我試過投湖,嗑藥,撞墻,咬舌,自掛東南枝等等操作,只是結果……
投湖,沉不下去。
磕藥,藥過期了。
撞墻,收獲了一個大包。
自掛東南枝,白綾無故斷了。
咬舌……不提也罷,那玩意兒就是老祖宗留下來騙人的,誰的牙齒能咬穿自己的舌頭,又不是狗。
系統看不下去了,勸我:【何必呢,你穿越成一個丞相,年輕貌美,一人之下,穿越即人生巔峰,多爽啊。】
【不。】我堅定地拒絕。
這大梁王朝什麼娛樂活動都沒有就算了,還要天天去上早朝,我不想每天天沒亮就起床去上班。
社畜都不是這麼個玩兒法。
經過半個月的不懈努力,我終于找到了問題所在,這見鬼的系統有防自殺功能,我自己是弄不死自己的,但是別人可以弄死我。
只是我身份尊貴,一般人不敢把刀比到我頭上來。
不過有一個人一定敢弄死我,當今陛下,年僅二十歲,剛登基三個月的——褚師域!
于是,我本著「只要作死作的好,投胎一定投的早」的尋死理念,開始找褚師域的麻煩。
作為一個找死專家,抬杠運動員,我相信,沒有我杠不動的人!
恰好今日金鑾殿上不消停。
為「立誰為皇后」
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大部分大臣們認為皇后乃一國之母,必須知書達理,才貌雙全,出生名門。
所以,給褚師域推薦了一本厚的能砸死人的畫冊,里面全是京都權貴之女。
一小撮大臣則看好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的前大將軍之女素素,搬出了前大將軍為國殉職,理應優待遺孤的理由。
而褚師域自己也表示喜歡素素,一副非素素不娶的架勢。
這下,大部分大臣們肯定不干。
大臣們不干能有什麼手段,一哭二鬧三上吊,實在不行就拿頭碰瓷盤龍柱,以死相逼。
大臣們將這稱之為,死諫。
我將這稱之為,道德綁架。
一干大臣走了一套流程,還是沒有讓褚師域松口另立皇后,眼看著幾個大臣已經朝著盤龍柱在挪步子了。
我在心里狂笑了三聲,機會來了。
找死這種事,我最會了。
我輕聲咳嗽了一下,一把拉住往盤龍柱沖的一個文官,「大人,何必呢,磕傷自己不劃算,陛下既然執意要娶素素,那我們……」
龍椅上的褚師域聽得這話,滿懷期望地星星眼看著我,「丞相的意思?」
我朝著他輕笑了一下,頂著他期待的目光,擲地有聲將話說完,「我們造反,陛下不聽話,換一個就是了!」
褚師域:「……」
大臣們:「……」
滿殿的人朝我看了過來,腦門上就差刻上一排字——丞相大人,你今天帶腦子出門了嗎?!
切,我就是不想要這腦子了好麼?!
我伸長了脖子挑釁地看著褚師域,在心里狂喊:來吧,陛下,揮刀吧!
2.
然,我沒死成。
一干大臣在我語不驚人死不休后,齊刷刷跪了一片。
「陛下,臣等請立素素為皇后。」
「陛下,臣等絕對沒有逼宮造反的意思啊!」
「……」
我:「???」
媽的,你們怎麼能輕易屈服呢?說好的死諫呢?剛才往盤龍柱沖的那股子尋死的執念呢?
好歹再掙扎一下啊喂!
我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一殿的朝臣。
一殿的朝臣頭磕地不看我。
下了朝,褚師域單獨留下了我,拉著我的手贊賞,「還是即墨愛卿的手段高啊,朕跟那班三朝元老死磕了半個多月了,也沒磕到他們松口,愛卿一出馬,他們馬上就服服帖帖了。賞,重重有賞。」
我:「……」
他看了我一眼,「對了,即墨愛卿想要什麼,朕這就讓人給你送到府上去。」
我望著他那張大梁顏值天花板的俊臉,心如死灰地扯了扯嘴角,「我想死。」
「……」
俗話說的好,金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深信,大梁這個封建王朝,陛下最忌憚的就是有人要造反。一次沒被砍,再來一次就是了。
于是,次日早朝,我再次在金鑾殿上,當著褚師域的面,攛掇大臣們跟我一起反了。
然,大臣們再次跪了一片:「陛下,您看今年冬至舉行封后大殿如何,欽天監推算,那日宜嫁娶。」
我:「?」
下了早朝,褚師域再次拉著我的手贊賞我,「即墨愛卿真是太懂朕了。」
我:「……」
我懂你奶奶個錘子!
我回去后痛定思痛,現在連婚期都定下來了,我再提造反的事兒,大臣們總該請求陛下砍了我吧。
是以,第三日的早朝,我再一次攛掇大臣們跟我一起反了。
大臣們這次良久沒有接話,我就知道。正要開口挑釁一句「對,老娘就是單純地想造反,有本事你砍了老娘啊」
時,一個機靈的大臣,看了眼褚師域,又看了眼我,一臉悟了的表情,帶頭跪了下去。
「陛下,臣以為冬至舉行封后大殿不妥,未免夜長夢多……啊不,為了陛下的性福,臣昨日翻了黃歷,下月初三,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