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開,過一會,有個老頭拿著托盤走了過來,上頭堆滿了白花花的饅頭。
侯老板指指托盤。
「這是你們的早飯,吃了就下地去干活。」
「喬大師,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不過呢,你也別想著跑,這村子你們根本出不去。你配合一點,他們就少吃點苦頭。」
侯老板拿蓋子把水缸重新蓋好,把托盤放蓋子上,然后帶著老頭老太太們走了,居然看也沒看我們一眼。
他們一走,達哥松口氣,跟我們解釋,他追上來給劉雄送東西,沒想到被一個老頭拍了幾下,就昏倒了,再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這個村子里。
他醒來就想跑,但是不管怎麼跑怎麼繞,最后都會回到這個村子里。他逃得精疲力盡,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就抓了個老頭威脅他送他出去。
誰知道這里的人好像都隨身帶著迷藥,他被迷昏好幾次,還被他們綁起來丟進水缸。
9
「水缸里還放了幾條蛇,順著我褲腿縫往上鉆,可惡心死我了。」
達哥都快哭了,走過去抓起一個饅頭就吃,狼吞虎咽,一看就餓了很多天。他是國外雇傭兵出身,身手非常了得。你別看江浩言個子大,就江浩言這樣的,達哥一拳能打兩個。
現在連他都跑不了,其他人都絕望了,老年團們唉聲嘆氣,跟著走過去吃饅頭。
「算了,先觀察兩天情況,再想辦法吧。」
徐會長吃了兩口,突然指著水缸,「啊——」了一聲。
我們忙湊過去,「徐會長,你有主意了?」
徐會長搖搖頭:「噎住了,誰有水給我喝兩口?」
我:……
這幫老人真是沒啥子用啊。
吃完早飯,侯老板帶我們去村后的農田里干活,他沒撒謊,是真干農活,下地插秧。
所有人都聽話地下去了,只有我站在田邊,跟侯老板大眼瞪小眼。
我:「別逼我,逼急了我什麼都干得出來。」
侯老板慫了,吞口口水,抿著唇走到旁邊。劉雄見狀,立刻學我的樣子,跟著從田里跑了出來。
「別逼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侯老板一巴掌拍在劉雄臉上,他立刻眼睛一翻,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旁邊不知道哪里竄出來幾個老頭,利索地把人抬走。
「老板——放開我老板——」
達哥沖了過來。
侯老板冷哼一聲。
「把他扔到水缸里去,水老鼠也放幾只。」
達哥沖到面前,利索地彎下腰,開始插秧。
就這樣,在侯老板的威懾下,幾個人老老實實地在田里干農活。現在正是大夏天,早上田地里還偶有一絲涼風,過一會,空氣悶得仿佛在烤爐里,只有滾燙的熱氣烘烤著頭頂和后背。
我揮手招呼江浩言,讓他過來休息。
10
江浩言松口氣,從泥地里拔出腳,往田畔上走,到我旁邊正要坐下,我看著他的腿,倒吸一口冷氣。
他挽著褲腳,露出一截結實修長的小腿,此時那小腿上,密密麻麻叮滿了拇指大小的水蛭。
「我草,這是啥呀?!」
江浩言原地跳起來,慌亂地拍打小腿。
「別動——」
我拉住他的胳膊,從懷里拿出一張符紙,夾在兩手之間,朝上一抖,低聲念了句咒語,符紙開始燃燒,發出幽幽的白光。
我把符紙丟地上,看著它燒成一團灰燼,然后把灰抹在江浩言腿上,他小腿上的水蛭紛紛把身體縮成一團,掉了下來。
老侯都看傻眼了,他站起身,驚疑不定朝我看了幾眼,忽然著急地轉頭跑了。
我抓了一捧水蛭尸體在手里,這水蛭在水里泡了那麼久,身體摸著居然還是溫熱的。
江浩言激動地抓住我的手。
「喬大師,太牛逼了,這是什麼法術?你剛剛念的是什麼咒語,燃火咒?」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做事要講科學。我這個符紙里有大量白磷,現在氣溫那麼高,太陽照一會就自燃了。符紙里除了白磷,還有石灰,鹽度也高,水蛭最怕這種東西。」
江浩言松開手,不服氣地看著我,仿佛我在撒謊。
「那你剛才念的什麼咒語?」
我:「看我給你裝個逼。」
江浩言:……
我把那些水蛭握在手里,對著太陽看了眼,尋常水蛭通體漆黑,可這種水蛭,腹下有一條隱隱的紅線。
我已經差不多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村,不是普通的村子,農田,也不是普通的農田,水蛭,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水蛭。
剛才故意露一手,就是要讓侯老板,去聯系他幕后的人,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手段。
果然,侯老板跑回村子里,去紅磚房里找到電話機,打了個電話。
「這姓喬的不好對付,我怕后頭出意外。」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沙啞低沉的嗓音:「知道了,不用留著,直接殺了她。」
11
侯老板一走,所有人馬上開始擺爛,大家罵罵咧咧地從田里走出來,一屁股坐到地上。
徐會長:「我的腰啊,我的腰快斷了,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門主,咋辦啊?咱們跑吧!」
達哥立馬勸阻:「跑不掉的,我試過,這村子鬼打墻一樣,根本出不去。」
眾人唉聲嘆氣,休息到中午,有個老頭又端了一盤饅頭過來,旁邊還放了個大瓷碗,里頭裝了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