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大師們聚攏在棺材旁邊,不屑地譏諷我。
那具尸體朝我看了一眼,忽然瑟縮地退了一步,然后貼著天花板,速度極快地朝那群風水大師的方向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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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世風日下啊,現在的年輕人,不扎扎實實學本事,懂點皮毛就口出狂言,想踩著我們這些老人的名聲上位。」
風水大師們搖頭嘆氣,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眼神看我。
我腳步極慢極慢地朝他們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掏出雷擊木令牌和八卦鏡。
那口棺材旁邊,放著一架梯子,梯子通向外頭的墓碑口,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具尸體把手伸到梯子最上緣,輕輕一推。
「啪!」
梯子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濺起滿地的浮塵,在探照燈慘白的光線中飛舞。
徐會長不滿:「小陳,你怎麼把梯子擠倒了。」
陳貞搖頭,一臉迷茫。
「會長,我站在這呢,沒挨著梯子啊。」
徐會長:「那是誰推的?自己扶起來。」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我也沒有。」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了一陣,發現根本沒有人站在梯子旁邊。
「那就是墓地上面的人推的了,做事情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這要是下頭有人站梯子旁,砸到人了怎麼辦?」
徐會長抬頭朝墓碑口的方向看去。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平地驚雷,外頭狂風大作,緊接著「噼里啪啦」密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伴隨著人們慌亂的喊聲。
「下雨了!」
天色轉陰,最后一縷太陽光線早就消失了,整個地宮里,只剩下探照燈發出的慘白色亮光。
徐會長眨了眨眼睛,又用力眨了眨。
然后伸手捂住胸口,發出一聲返老還童十八歲少女的尖叫聲。
「啊——」
伴隨著他的慘叫聲,那具尸體也終于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像爬行動物一樣,四肢張開趴在棺材蓋上,跟風水先生們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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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在光線中,我這才看清了它的樣子。
它的頭發很長,臉干瘦得像個骷髏,漆黑的指甲有半指長,邊緣很鋒利。穿著一身看不出顏色款式的衣服,那衣服早就腐爛了,破布條似的掛在身上,隱約露出來的肌膚是青灰色的。
「媽呀——」
「妖怪啊——」
風水大師們愣了一秒,各個尖叫著連滾帶爬地朝外跑。那具尸體沒有追他們,只是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撲向劉雄。
「我草!喬大師救命——喬大師——」
劉雄原地一個翻滾,后背的衣衫被它尖利的爪子扯下一長縷布條。
保護我方金主爸爸。
我立刻握著雷擊木令牌朝劉雄沖了過去,劉雄飛快地躲到我身后,那具尸體迎面朝我撲來,我一抬手,手中的雷擊木令牌發出一道雷光,「啪」的一聲,把那具尸體擊落在地。
尸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在眾人震驚復雜、三觀顛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從容地走到那具尸體旁邊,蹲下來捏住它的下巴。
它的嘴巴被我捏開,口腔里散發出一股腐爛似的惡臭,我嫌棄地捂住鼻子,低頭觀察它的牙齒。
牙齒又黃又黑,比正常人的更長一點,但是卻沒有僵尸特有的尖牙。
果真如我所料,這是一具蔭尸。
「喬——喬——喬——喬大師,你剛才那——那是什麼?」
劉雄雙膝發軟,半跪在地上,仰頭看著我的神情好像在看一尊觀音菩薩。
「哦,這個啊,五雷號令,雷擊棗木令牌。」
我晃了晃手中的牌子,徐會長這才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滿臉激動地看著我。
「門主!你是我風門門主!」
有人小聲說道:「會長,你之前不是說大陸風門早就已經失傳了嗎,所謂的門主也是個只會種田的鄉下農民。」
徐會長怒了:「呸!你居然敢離間我和門主的感情!」
「門主,我們香港風水協會,可總算等到你大駕光臨了啊——」
徐會長沖過來想握我的手,看見那具蔭尸,又瑟縮一下,站在離我三米遠的地方,大放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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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行了行了,我早說風門沒落,連你們這群人,都不知道什麼是蔭尸。」
我擺擺手,搖頭嘆氣。
蔭尸,是尸體和僵尸之間的過渡狀態。蔭尸的身體沒有僵尸僵硬,力氣沒有僵尸大,戰斗力也不強,危險指數其實不高。
而且,能出現蔭尸的條件,非常苛刻。
這塊地必須是傳統的養尸地,土質陰寒,酸堿度極不平衡,閉氣性能良好,不適于有機生物的生長,這樣尸體才不會腐爛。
可傳統養尸地,均為大兇之地,尸體往往還沒有經過蔭尸那一步,就直接被煞氣養成了僵尸。
所以蔭尸的出現,只能是人為的。
有人故意從其他地方運來特殊的土壤,創造密閉的環境,以極輕微的血煞之氣,將尸體養成蔭尸。
如果我沒猜錯,腳下的泥土里面,當初必然有人連用鮮血澆灌七七四十九天。
「啊,這,聽說當初童福生的父親下葬時,法事就連做了七七四十九天。」
風水大師們恍然大悟,然后又更加迷茫。
「門主,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父親養成蔭尸?」
「你們可知道蔭尸為何叫蔭尸?蔭尸有一個重要的作用,便是能蔭庇子孫,保佑子孫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