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從墓碑處透進地宮,照在漆黑的棺材上,其余地方,依舊是一大團濃重的黑暗。
我讓劉雄準備好探照燈,再搞個梯子,打算下到地宮里頭去。
香港的風水大師們不答應了,非要跟著我一起下去。
「哼,誰知道你會不會故意搞出點什麼東西,裝神弄鬼!」
「就是,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小姑娘,懂一點風水皮毛,就弄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騙人。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風水正統。」
我為難地看著這一群老頭,算上陳貞和那個徐會長,六個德高望重的風水大師,加起來快四百歲了。
「萬一等下尸變了,你們跑也跑不動,下去干啥?」
眾人一愣,忽然一齊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尸變?哎喲,你這小姑娘,你是不是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啦?」
「哈哈哈,陳貞,你從哪里找的這姑娘,尸變,下一步是不是要說僵尸?」
徐會長也笑了,一邊嗤笑一邊搖頭。
「胡說八道,我居然跟你這種人談風水,實在是丟我們風水協會的臉。」
11
我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只感覺莫名其妙。
尸變咋了?僵尸又有什麼好笑的?
「九五年我們成都發生的僵尸事件,還是我師父親自平息的,你們懂個屁啊。」
我說完,他們笑得更開心了,連劉雄都扯著嘴角,顯然不相信我說的。
「喬大師,我跟你們一起下去看看吧。」
劉雄叫人搬來梯子,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下去了。我和六個風水大師跟在后面,一共十個人,下頭的地宮頓時擁擠起來。
劉雄走到棺材前面,跪下磕了三個頭。
「父親,兒子不孝,打擾你的清凈了。」
棺材上落了厚厚一層灰,我從包里掏出那瓶陰陽水,試探著倒了一點在棺材上,棺材立刻冒出一大團黑煙,發出「滋滋」的響聲。
徐會長大怒:「你在干什麼!怎麼能朝棺材上潑硫酸!」
劉雄聽見,忙站起身沖過來,只見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上,竟然腐蝕出了一小處坑。
劉雄急紅了眼,這金絲楠木的棺材花了八百萬,他特意找工匠做了五年之久,現在被我破壞,饒是他再有求于我,也忍不住想發脾氣。
其他的風水大師見狀,各個義正辭嚴地指責我,嘰嘰喳喳,吵得我頭疼。
我聽得不耐煩,拿著瓶子,朝徐會長臉上一潑。
「啊——你干什麼——」
徐會長慘叫一聲,蹲下來捂住了臉。
「天吶,你這是做什麼,快,快打 999!」
「徐會長,你沒事吧徐會長!」
徐會長捂著臉哀嚎:「我的皮膚,啊——我的皮膚——」
眾人急了:「你的皮膚怎麼了?」
「我的皮膚變得好滋潤啊!」
徐會長拍拍臉,不可思議地站起來。陳貞輕咦了一聲,湊到徐會長面前。
「徐會長,你看起來好像年輕了一點,皺紋都少了。」
大家震驚地圍著徐會長看,嘖嘖稱奇。
我不耐煩地把陰陽水的原理又解釋了一遍,陰陽水驅邪除魔,對死氣也有點效果。徐會長年紀大了,身上帶著輕微的死氣,陰陽水一驅,皮膚自然就好不少。只不過這種效果是即時的,明天就會恢復原樣。
徐會長聽了,搖搖頭。
「我不信,除非把這個陰陽水給我喝一口。」
眾人:......
12
大家貪婪地盯著我手里的礦泉水瓶,我翻個白眼,把瓶子收好。
「這棺材死氣繚繞,恐怕真的要尸變。劉雄,你是不是九天前的子時在這里待過?」
劉雄算了算日子,驚訝地「啊」了一聲。
「對,喬大師,那天是我父親的忌日,我喝了點酒,在這里待到半夜。」
我點點頭。
「丁未月,辛丑日,丁屬陰火,未屬陰土,在極陰之時,墓地里的死氣透碑而出,進了你體內。要想破解你體內的死氣,這個棺材是根本。」
「你明天找人起棺,把它弄到外頭,在太陽下暴曬九天,我要給它做場法事。」
「呵呵,說得跟真的一樣,這水說不定是什麼只對木頭有腐蝕性的特殊溶液,你們可別上當了!這位喬大師,你不是要找另一具尸體嗎,尸體呢?可不要用這瓶水轉移話題啊。」
人群里傳來一道不和諧的嗓音,大家一愣,又紛紛點頭。
「不錯,不要再用你那神神鬼鬼的一套,尸體呢?」
地宮里已經亮著探照燈,三十平左右的四方空間,正中間一口棺材,圍著棺材站滿了人,其他地方空蕩蕩的,一覽無余。
我掏出羅盤,在地宮里走了一圈,走到西北角的位置,四處看了一眼,又伸手敲了敲墻壁,卻一無所獲。
就這樣繞著地宮走了三圈,每次羅盤都指示西北角的位置有異,但我什麼都沒發現。只感覺這塊角落,特別陰沉,也特別黑,好像有一團濃霧,阻隔了光線透進來。
我百思不得其解,蹲下身摳了點腳下的泥土,湊到鼻子旁邊。
泥土濕冷,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我嫌棄地甩了甩手,無意間抬頭朝上一看。
「我草!」
只見天花板上,釘著一具尸體,四肢張開,頭顱歪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正跟我大眼瞪小眼。
「呵呵,找不到怎麼還罵臟話呢,喬大師。」
「就是啊,喬大師,你說的尸體到底在哪里啊,快給我們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