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我爸是老好人，我哥又鋼鐵正直，她大概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人傻錢多的天堂。

我抓起一把土，從她頭上淋下去。

「誰讓你偷我貓的。」

她開始害怕地抖，絕望地喊：「只是一只貓啊！而且，它本來就沒幾年好活了……」

「誰讓你偷我貓的？」

我問了她整整八遍。

期間她只會鬼吼亂叫，跟我說一堆狗屁歪理。

什麼「只是貓」、「你殺人你沒人性」、「沒幾年好活了我不偷它也會死」。

以我的理解，我在正常追回我領地內的「失物」。

我不認為我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她這麼不配合，搞得我煩了，我就開始繼續鏟土埋她。

她才算聽懂了我的問題：是誰讓她偷的。

「我，我沒見過他！是在一個平臺上認識的人介紹的！教授的視頻也是他們發的……我之前告訴過他們不要外傳的！」

我若有所思：「你意思是，你也不知道買家是誰？」

她哭著說：「我真的不知道……」

這樣啊。

她驚恐地叫：「我都告訴你了，你快拉我上去啊！」

想得還挺美。

我說：「不拉。」

說完我就走了。

她骨折了，根本爬不上來。

那個區域很偏僻，離最近的藏樓都有五百多米。

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我臨走之前，還聽見她在坑里叫。

「教授救命！」

嘖。

怎麼有臉喊老爺子呢？

難道是因為當初她深陷泥沼，老爺子拉了她一把嗎？

19

深夜。

我獨自回到了書房。

這時候大家都睡了。

而我用劉阿姨的賬號登錄了她說的那個被包裝成二手物品交易平臺的，虐貓俱樂部。

按照目前的線索，劉阿姨的買家應該是這個平臺的人介紹的。

這小平臺很私密，需要邀請碼，只有四十多個會員。

劉阿姨的賬號等級還挺高，說明她在這里混了很多年了。

她說她和那個人是無接觸交易。

按照約定時間，到約定地點拿了錢，把貓放下就走。

她還說，最近城里丟的老貓，幾乎都是這個平臺上的人偷的。

也就是說：有蠱師找到了這群變態，出資讓他們去偷貓。

手腳很干凈。

但總有一個牽頭的人。

他跟著蠱師，觀察我家老爺子已久，視我家為囊中之物，所以今天才會忍不住發視頻嘲諷。

我今晚就要把他抓出來。

20

這個小程序的防火墻實在很薄弱。

略施手段，會員注冊信息一覽無遺。

我正在黑他們的信息，突然有人把我圈了出來。

【阿姨，今天視頻有沒有？】

【對啊，老傻逼為老畜生殉情沒有？】

【快發，我們等著看呢。】

【……】

我若有所思，用劉阿姨的賬號輸入：【干嘛這麼喜歡看？】

他們說了一堆，越聊越興奮。

有個人直接說：【裝什麼正經，不是你說的嗎，搞他心態是最爽的 part。】

我想了想：【這我認可，搞心態是很爽。】

他立刻就開始分享，上次他鄰居，一個妹子，還報警了，一只土貓賠了二百塊，妹子哭著跑了。

【她后來在小區看到我都繞道走，哈哈。】

這話說得一群變態都很騷動，讓他發妹子照片。

掠食者會出現玩弄獵物的情況，我相當理解他們的心情。

就好比現在，我也挺興奮的。

21

我準備好了。

在一群人的狂歡中，終于發聲。

我：【視頻沒有，不過今天有個新鮮的游戲跟你們玩。】

有人問：【什麼游戲？】

然后我就把整理好的，長長的信息，分三段發送。

這四十多個人，有一個算一個，我全都黑出來了。

姓名、年齡、ID 號、家庭地址、工作單位，家里還有什麼親屬。

聊天頁面瞬間死寂一片。

我把我家咪學長的照片發上去。

【找貓游戲，我要找的，就是圖片里這只貓。】

【游戲規則如下。】

【從現在開始，每過五分鐘，我會隨機挑選一個幸運者，把你們干的好事公諸于眾。】

【唯一讓我停止的方法，就是提供有用的線索。】

【大家抓緊時間。】

剎那間聊天頁面全都是親切的問候，甚至人越來越多。

那些人不知道是剛才在潛水，還是被彼此互相打電話叫起來了。

直到我扔了一個計時小程序出去。

血紅色的時間從 4：59 開始倒數。

頁面終于安靜了。

我：【游戲計時開始。】

22

我這個人，一向說到就到。

五分鐘時間一到，就用小號在某博平臺發布了第一位幸運者。

就是剛才說怎麼小區妹子鄰居的那位。

圈出了他的工作單位、同事、家人、親戚。

再圈一圈動保官方賬號。

可能也是因為偷貓事件之前已經小面積發酵。

雖然是深夜，帖子竟瞬間就開始被大量動保官博轉發。

熱度一點一點地上升。

幸運者立刻在小程序上私聊我。

【馬上把帖子刪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我有點不理解：【你不也曝了別人嗎？這麼好玩的事情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做吧？】

雖然不確定發我爸視頻的是不是他。

但他剛才確實發了他們小區那女孩的照片啊。

還是多角度偷拍。

他可能是理虧了，就開始罵我，私聊罵完公屏罵。

消息太多看不過來。

五分鐘到了，我又爆破一個。

也許現在他們的家人同事還沒醒。

但，黑夜只能帶來短暫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