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寧可被戴綠帽子,也不能叫人知道他不行。
麗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向后宮和前朝展示他還行的證據。
因為這后宮之中,唯一和他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廢太子,已然瘋癲。
至于二皇子……
大公主的身世都存疑,二皇子也極有可能是他另一頂綠帽。
何況,如今二皇子身后,還有手握重權的貴妃娘家。
綠帽子嘛,一頂戴了,兩頂也是戴。
——
懷胎十月,麗妃生下了一個小皇子。
皇帝大喜,命人為小皇子大擺百日宴,邀群臣進宮慶賀。
無人再對小皇子的身世存疑。
瘦麻稈皇帝更是趁此新召了一批年輕的妃嬪,日日流連后宮。以示他的寶刀未老。
小皇子百日宴當日,我與夫君前去參宴。
一直以來我與孟子俊都是分房而睡。他有他的美貌侍婢,我有我的如花面首。
互不干擾。
只是這回,他竟主動上前來,要與我同乘一輛馬車。
「你我是正經拜過天地的夫妻,總是如此生疏總歸是叫人看了笑話。」他硬是擠上了馬車,大言不慚同我說道。「我知從前我對你有諸多誤解,因此冷落了你。你且放心,今后我自會收心同你好生過日子。我們盡快要個孩子,等將來表弟登了基,你我作為他的至親,你我的孩兒也定會榮寵無限!」
孟子俊越說越是興奮,仿佛明日他就成為新帝的心腹重臣。
可我卻是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
忽地笑了:「認了許久,才認出原是我孟家夫君吶!」
孟子俊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我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怎麼才多久不見,夫君好像又瘦弱了些?
「我不在的日子,夫君可有念過書,習過武?才學可有長進?騎射可有進步?
「夫君這般無用的樣子,拿什麼臉面來同我好好過日子?
「就憑身上那二兩肉?情事上怕都沒有本事叫女人盡興!
「還比不上本郡主身邊隨便一個男寵……
「體壯,活好——」
「你、你簡直不知羞恥!」孟子俊被我說得面色通紅,拂袖而去。
我想,他大概是自慚于身上那不足半寸長的玩意兒。
小皇子的百日宴上,我與孟子俊遙遙而坐,幾乎隔了半個大殿。
他一直黑著臉喝酒,我亦是連一眼都沒分給他。
旁人都道,看起來,長公主府與貴妃一黨,關系也不似很好。
那二皇子,還有可能成為儲君嗎?
伴隨一陣刺耳的瓷器碎裂聲,喜慶掩蓋下的百日宴,終是起了波瀾。
小皇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果泥中毒而死。
皇帝震怒,當場就揪出了一個企圖逃跑的老宮女。
那老宮女,是貴妃身邊的陪嫁嬤嬤。
貴妃由一開始的喊冤,求情,最后又攀咬起了皇后。
說皇后在冷宮還不安分,妄圖與她聯手除掉小皇子。以求在二皇子繼承大統后,能保她娘家人性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個出生不過三個多月的小皇子,瓦解了隱藏在皇朝底下最大兩股勢力的勾結。
事情真相不得而知。
但從這日起,整個前朝后宮就陷入了一場混亂。
瘦麻稈皇帝借由此事,不遺余力地打壓外戚。
貴妃與皇后的同盟瓦解,兩方都想搞死對方以求一家獨大。
同時那些有點權勢的皇親外戚,眼見皇帝沉迷后宮越發昏庸,也終是反應過來他不行。
于是,一個兩個的,開始琢磨取而代之。
不過數月,各自死的死,傷的傷。
皇后被人吊死在冷宮之中,二皇子意外損了一只耳。
與此同時,民間出現一支叛軍。自稱先皇第五子遺孤,要除昏君,肅朝綱。
叛軍一路勢如破竹,僅僅又過了半年,就打到了皇城腳下。
這個時候,瘦麻稈皇帝和一眾大臣們終于慌了。
近一年的爭斗,朝中有能力的大臣被斗倒了七七八八。
剩下的,也多寒了心。
竟無一人愿意出謀劃策,披甲迎敵。
叛軍入城時,幾乎沒有多少抵抗。
瘦麻稈皇帝被斬首于殿上,尸身掛于城墻三日。
貴妃自焚于自己宮中,拉著她至今都不知是不是皇室血脈的二皇子。
麗妃說:「二皇子倒是有些可惜。」
我卻嗤笑:「你真當他是個什麼天真純良的?」
當初刺殺一案,廢太子的刀尖,原本是沖著二皇子去的。
是他抓過了自己親妹擋在身前……
他那損了的一只耳,是他在得知皇后被吊死在冷宮后,跑到廢太子面前,得意地將此事告訴他。卻被已經瘋癲的廢太子掙脫鎖鏈,撲倒在地……
「如此說來,你們皇室之人,當真沒一個好東西。」麗妃裝模作樣捂著胸口,露出后怕的模樣。
我睨了她一眼:「你如今也是皇室中人。」
麗妃知道我說的什麼,不在意地扭了扭腰肢:「郡主不知,臣妾的身子早壞了。那孩子自出生內里就有虧損,活不長的。好歹他出生這三月也算是來看了看這人世間。他日再去投胎,就該記得千萬別投身皇室。」
我笑:「皇室,有這麼叫人畏懼?」
「可不?若不是郡主相護,哪怕是我久經歡場,也扛不住這宮ṱű̂Ṱū中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