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金夢妍那泛著異樣神采的眼睛,冷呵一聲,對著她眼睛一抹。
「啊!」她痛得慘叫一聲。
眼睛里,幾片細如砂礫的玻璃碎片被抹了出來。
就說這怎麼看,怎麼漂亮,原來是玻璃降!
金夢妍倒是一如當年般地能忍,慘叫一聲后,雙眼血水直流,卻還張嘴念著咒。
可剛念兩聲,倒塌的墻里,灰四爺甩了甩身上的灰,爬了出來。
跟人一般地站立著,朝我拱了拱手:「滿仙姑,來遲了。」
「把這些骨頭給銜出去,每間房給丟上幾塊。」我朝灰四爺擺了擺手。
倒不信了,這樣酒店還不停業。
它立馬吱吱地叫了幾聲,墻壁里成群的灰仙跑了出來,銜著骸骨直接退回了墻中,順著通風管道爬。
「你這是找死,這酒店不是我一個人的,呵呵!你知不知道,今晚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是誰?」金夢妍還在扭著頭。
我直接一把,將她丟了出去。
「滿星云!」金夢妍長長的食道縮了回去,厲喝了一聲,張嘴就要朝我吐什麼。
我看著她那雙眼流血、滿臉怨恨的樣子,實在不能理解。
她都知道我是山鬼,眾仙家之首,灰四爺都進來了,還來惹我。
直接一揮手,她張開的嘴里,突然涌出無數的土,跟著那些土一點點將她淹沒,星星綠星從她臉上冒出來。
可她慢慢發僵的臉上,還帶著笑意,瞥著一邊狐尾裹成的毛團。
不過眨眼間,她就變成了土堆,然后長出了無數藤蔓和綠草。
我這才轉身看向狐尾毛團,正要伸手去揪。
突然就又分開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胡云山站在我面前,兩人都桀驁地吐了吐嘴里的狐貍毛。
「滿星云!你沒事吧……」一個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忙沖過來要護住我。
我冷哼了一聲。
對面那個,直接一張嘴,一道火光噴了出來。
瞬間將他點著,滋滋的幾聲響,立馬就燃了起來。
「呸!」胡云山又呸了一聲,將嘴里的狐貍毛吐出來,「白瞎了我那一撮護心毛。」
沒了胡云山那一撮護心毛,那巫偶就是個蠟像,什麼都不是,吸再多精氣都沒有用。
那巫偶看著自己燒了起來,扭頭看著我和胡云山,臉上露出悲切的表情,跟著看向長滿綠藤的土堆,踉蹌地跑了過去。
可走了兩步,腿就被燒化了,半截胳膊也落了,它還扒拉著,朝那土堆爬。
我嘆了口氣,一揮手,土堆里的藤一伸,將它拉了過去。
就在它趴在土堆上時,轉眼看著我:「為什麼現在才出手?你以前為什麼不管,不救她?」
可十八年前,我和胡云山不是救了金夢妍嗎?
就在這時,外面砰的一聲響。
李偉一腳踹開房間,沖了進來。
手里還拿著槍,見我們沒事,重重地松了口氣:「剛才聽到倒塌聲,我就要沖上來,可酒店到處都是老鼠。我已經要封鎖酒店了,你們先走。」
「為什麼要封鎖酒店啊?引起群眾恐慌怎麼辦?」走廊上跟著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
李偉回頭看了一眼,瞬間噤聲,忙轉身擋住了門,同時擋住了我和胡云山。
背在身后的手,朝我們擺了擺,示意我們快走。
胡云山立馬一揮手,將我摟住,還給我隱了身。
就在我離開時,偏頭看了一眼,那個男的,赫然就是大廳里,金夢妍挽著進來的那個。
從李偉的表現,還有金夢妍的話來看,這人能量極大。
胡云山抱著我從安全梯往下走,轉過幾個彎,就在一個陰森的樓道角落里,見到一個全身是血,抱著個帶著臍帶嬰兒的女鬼。
她雙手的手腕上,還有著深可見骨的傷痕。
女鬼,我不認識。
可她懷里抱著的嬰兒,我倒是認識的。
一見到她,胡云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為鬼作倀。」
「金姐姐是好人。」她抱著嬰鬼,沉沉地看著我,「她說你是山神,可金姐姐受苦的時候,你在哪里?我被人強奸,被人罵婊子,懷孕挺著大肚子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你又在哪里?金姐姐只是想幫我,那些人都該死。」
10
我瞥著女鬼手上的傷,沉聲道:「為惡的是人,憑什麼怪鬼神!你問我在哪?我是山鬼,你也都成鬼了,就沒想過自己報仇嗎?」
「那些個強暴你的人,來過這個酒店,對吧?」
呵了一聲:「你確實值得同情,可你有勇氣殺嬰,有勇氣自殺,卻沒有勇氣面對那些個害你的人,反倒跳出來指責我?」
李偉說警方的 DNA 庫不完善,找不到兇手,這種話我不知道該不該信。
可巫術中,只要有血脈關系,就能找到她懷里嬰兒的父親。
金夢妍將這個女鬼和她丟棄的嬰兒接引到酒店,肯定是想讓她自己報仇的。
結果呢?
別說她死了一年了,就這鬧鬼都半個月了,她怎麼還不下手?
金夢妍十八年,都能將一個巫偶養活,把一個酒店經營成這樣,還養了這麼多倀鬼,差點就弄死我和胡云山了。
她這當了一年的鬼了,還只會哭!
那女鬼立馬臉色發青,還想朝我撲過來。
可胡云山瞪了她一眼,她就嚇得縮了一下。
就在我們轉過角落時,身后傳來她「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