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云山眼里,立馬露出憤恨的表情。
「怎麼了?」李偉忙跑了過來,朝我道,「不是說引蛇出洞嗎?」
「不只是引出了蛇,還引出了好些東西呢。」胡云山磨著牙,朝他指了指房間,「自己看。」
李偉推開門看了一眼,跟著就「yue」的一聲,急忙將門給關上了。
趴在墻邊,干嘔了好幾下,轉手搖人后,才疑惑地看著我們:「那是些什麼東西?」
「巫術!」我指了指其他房間,朝李偉道,「引人遐想,控制不住欲望的巫術。」
就算這酒店隔音效果好,可在走廊里,依舊還能隱約地聽到幾聲不可描述的聲音。
李偉臉色也變了變:「是每層這個房間都刻意布置了,還是就這一個陣眼?應該只有這一個吧,那個房間不會也有吧?」
說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伸手指了指樓下,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一張床里,兩具尸體,還不知道泡了多少年。
就算一層有兩具,這算下來,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案子了。
「下樓拆開看一下不就知道了。」胡云山臉色發冷,伸手牽著我,直接往電梯去。
2415 是案發最多的房間,等李偉叫了物證科的同事過來,又聯系了大堂經理,劃開那張直徑兩米八的水床時,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死后依舊緊緊抱在一起、泡得發紅發脹的尸體。
絞纏在一起的蛇身,順水涌出來的頭發,以及惡臭中夾著異香的尸油。
連法醫都忍不住,到浴室吐了一次。
24 樓這個單元是沒有對外開放的,其他房間的水床,也需要劃開檢測。
可因為物證人員不夠,得一間間地來,所以暫時不方便打開。
至于其他樓層,只能等明天早上,全部退房后,再行檢查。
我聽著李偉的回復,不由得皺了皺眉。
指著水床里的尸體:「都出這事了,你讓別人在這床上面,翻云覆雨?等他們知道水床里都藏了尸體,不得嚇死啊?」
我光是想著自己躺過這泡著人和蛇的尸體,混著催情尸油的水床,現在都恨不得回去搓上三遍澡。
最好是,將外面一層皮都剝了。
酒店這麼多人,不應該立馬疏散嗎?
「他們不會知道。」李偉抬眼看著我。
這次當著胡云山的面,他掏出煙,點燃后深吸了一口:「這事既然找到了根本原因,那鬧鬼的肯定就是這些泡在水床里,經過特殊處理的尸體了,你們先走吧。」
不會知道?
那就是要一直隱瞞?
也是!
怕引起恐慌嗎!
這酒店大部分是本地客戶,來睡過的,非富即貴,普通人就算思淫欲,哪會舍得到這啊。
扯著胡云山:「回吧。」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那墻上突然出現一個小巧的血手印。
嬰兒的啼哭聲,若有若無地響起。
隱約間,還能聽到警察取證的 2415 房里,傳來王青青含糊不清、歇斯底里大吼的聲音。
燙金紋的墻紙上,猛地閃過無數張猩紅的人臉,一只只手從墻紙里伸出來,像極了我在浴缸水中通陰時的樣子。
卻不是來抓我,而是伸手指向 2415 房。
我本能地扭頭去看,就見半開半掩的房門口,金沉光的身影一閃,跟著我上衣口袋就是一沉。
忙伸手摸了一下,赫然就是一張房卡,以及那張被李偉拿走當證物的支票。
心頭猛地想起了什麼,扯過胡云山,朝李偉點了點頭:「好!你們隨意!」
就在我們等到電梯時,電梯里那個長相知性的女青年,正好出來。
陪著她一起出來,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的,赫然就是剛才說下去接他們老板的大堂經理。
她臉上依舊帶著輕笑,朝我點了點頭:「滿仙姑,您好。」
目光卻往我旁邊掃了一下,嘴上的笑意更濃了。
我猛地想到,剛才在大堂,胡云山盯著她時,她也朝我們這邊笑了一下。
大堂經理忙朝我介紹道:「這是我們金夢妍金總。」
刻意說名字,是為了和金沉光分開。
「您好。」她朝我伸了伸手,臉上帶著沉痛,「沒想到酒店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已經在查這水床的供應商了,會提供給警方的。」
「為了酒店的安全著想,加上最近鬧鬼的傳聞,還請滿仙姑留下來,幫我們做場法事,可以嗎?」說完,雙手覆于腰間,極為優雅的朝我鞠了一躬。
不過是簡單的幾句話,立馬將責任推給了水床的供應商。
又表明了酒店不會停業,卻又不是不處理的態度,反倒將難題推給我。
態度不卑不亢,讓人有氣都沒處撒。
如果我不肯做法事,那就是不想幫她解決問題,或是沒有能力。
如果我做法事,就得留下來,保不準還要鬧出什麼妖蛾子。
做完法事,還鬧鬼,自然就是我本事不行了。
可無論是在酒店大廳,還是在電梯里遇到,都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是這酒店的老板。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以大圓水床和各種道具而聲名在外的金熠酒店老板,是個這麼年輕知性的女人。
心頭一股子悶氣升起,想發火,對上她那知性優雅的笑,卻又發不出來。
只得一把抽出被胡云山緊扣著的手,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