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撥是南洋那邊的降頭師,脖子上掛著頭蓋骨磨的法器,手上套著指骨手串,滿嘴黑牙,身上文滿了符紋,帶了不少尸油和各種蠱蟲。
最后一博就更怪了,看不出路子,一身黑色像傳道士的服裝,法器都是些銀器,長相上,又都是本土的。
怪的是,死者身上都沒有任何傷痕,而且都是在自己房間內。
有的是在布好的法陣內,有的手握著法器,有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反正就是突然就猝死了。
臉色也十分平靜,沒有恐懼,也沒有猙獰。
「尸體解剖了嗎?」我看著李偉手機里的照片,開始感覺到了冷意。
就目前來看,所有的鬼,都不知道自己死了,還在重復死前的行為。
這種一般是怨氣極重,冤不得申,所以不肯往生的。
而驅鬼的,死得悄無聲息,這才是最恐怖的。
因為連斗的可能都沒有,就證明實力懸殊太大。
「沒有。」李偉苦笑了一聲。
接過手機:「監控上顯示,都是在房間內,突然死亡。不能劃在刑事案件里面,我們就不能直接解剖。」
「這些人身份都不能確認,有兩撥可以確定是外籍,得和那邊大使館交涉。本土的這撥,也得先聯系不上家屬,才能解剖。」李偉說起來,也十分無奈。
「剛才胡云山在,為什麼不說?」我靠著電梯,看著李偉。
「他是狐仙啊,這種外面人搶飯碗的事,怕他炸毛。」李偉無奈地苦笑。
搖頭道:「也就是你回來了,要不然這只狐貍,可啥都不想管。」
「他是仙狐,本就該超然世外,管什麼。」我呵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我,胡云山就該隱世而居,修仙得道,何必在這滾滾紅塵看這人心污穢。
李偉也呵了一聲:「行,滿仙姑還是護短的。」
正好電梯到了,李偉叫了個同事,把大堂經理叫上,終于肯讓我進了這接連死人的 2415 房。
他們有規定,出警至少兩個人。
同時還得有大堂經理,這個當事人陪同。
2415 房在走廊的最盡頭,越往那邊走,空氣就越沉悶。
因為酒店常年開著中央空調,寒氣什麼的倒是沒有,就是有股子說不出的怪味。
像是香薰,又像是清潔劑的香味混著灰塵。
等打開房門進去,布局和我樓上那間一模一樣,就是多了兩次死者的畫線,還擺著很多取證時的數字牌子。
這些刑偵方面的東西,都是李偉說,我聽著。
按理接連死了兩個人,又封了,不會有人打掃了,可這房間里,那股沉悶的香味還一直有。
案發,都是在房間在床邊附近,都是受虐而死。可兩樁案子,都沒有找到任何嫌疑人,也沒有提取到任何體液體毛和指紋。
就好像金沉光和那個長著胡云山臉的死者,就是被看不見的艷鬼虐殺的。
連床單和窗簾上的黃白之物被取走,也查不出生物信息。
至于監控,連金沉光怎麼進來的,都沒有,就平白無故死在了這里面。
李偉帶我轉了一圈,朝我聳肩:「喏!你說這怎麼查?」
我往浴室看了看,洗臉臺什麼的都是干的,可浴缸里卻有一缸水。
似乎是才放的,雪白的浴缸壁上并沒有水痕蒸發的痕跡。
朝李偉指了指:「這里沒查嗎?」
李偉也皺了下眉,忙讓同事調當時的照片:「我記得浴缸沒水的啊。」
無論施虐者是人,還是鬼,如果在浴缸里泡過,都會留下痕跡。
我走向浴缸,右手掐訣,左手尾指輕輕點在水面上。
水通魂聚陰,尤其是這種本來就藏陰納垢的房間,水里藏的東西就更多了。
金沉光的鬼魂出現過,他是死在這里。我倒是想問問他,他沒有蒙眼罩,難不成就沒有看到是哪些人弄死了他嗎?
可就在尾指碰到水面時,那水冰冷得好像刺骨,更甚至好像碰的不是水,反倒是像是酒精什麼的,刺激得手指生痛。
就在我準備收回手指時,水中一張張泡得發脹赤紅的臉,飛快地從浴缸底浮了起來。
水流涌動,頭發、血水,以及一只只赤紅的手,瞬間朝我撲了過來。
嚇得我忙將右手對著水面直接拍了下去:「退!」
「啪」的一聲響,水花四濺,同時還有著無數惡鬼不甘的呻吟聲。
李偉嚇得忙跑了進來:「怎麼了?」
我濺了一身的水,隨手抹了一把。
再看浴缸時,水面依舊平靜無波,好像根本沒有剛才我測陰擊掌的事。
「你這怎麼搞的?」李偉還往花灑那邊看了看,好笑地朝我道:「不會和鬧鬼一樣,憑空濺了你一身的水吧?」
見我冷冷地看著他,他也不敢笑了。
忙低咳了一聲:「查過了,兩次案發時,浴缸里都沒有水。」
跟著,將卷宗里的照片遞給我。
我想了想,朝他道:「調出那女學生廁所生子棄嬰后,自殺的血水照片。還有王青青案時廁所浴缸是不是有水,再帶我看一下那三撥法師死時的房間。」
見我臉色發沉,李偉也知道有了線索,忙讓人安排。
好家伙,也不知道是為了方便抓鬼,還是省錢。
三撥人,都是安排在 2415 附近的房間。
怪不得死了三撥人了,就 24 樓這一個單元限制出入了,人家成本控制得好啊,全死這一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