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來沒有聽說,鬧完鬼,還有痕跡留下來的。
如果都這樣,哪還有這麼多人一直問,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胡云山又對著一個微淺的血手印,拍了張照:「這血手印很清晰,能看到指紋,我發給李偉,讓他幫忙查一下。」
李偉是這邊刑警二隊的隊長,以前發生過幾次詭異的兇殺案,不得已找到了我們香堂。
奶奶年紀大了,見不得這種場面,都是我和胡云山去幫忙解決的。
他八字特殊,居然能看到胡云山,一來二去地兩人混成了哥們。
鬼神之事,多從心起,要想解決還得先找根源。
胡云山剛發過去沒多久,就收到了李偉的回復。
就在半年前,有個女學生晚自習回家,騎自行車路過一個綠化帶時,聽到有貓咪斷斷續續地慘叫。
就擔心地停下來,去綠化帶里看,卻發現是兩個男的正在折磨一只奶貓。
見到她,還抬頭朝她露了一個詭異的笑。
她嚇得想跑時,身后灌木中又躥出來一個人,直接將她迷暈。
再醒來的時候,人在附近的公共廁所,是負責衛生的阿姨叫醒了她。
全身是傷,經歷了什麼不言而喻。
她家里人報了警,可她吸了過量的迷藥,加上一夜的凌虐,精神也不太穩定,根本不能回想案情細節。
對方都是些老手,在公共廁所清洗過她身上的痕跡,警方也沒取到什麼有用的證據。
加上公廁人來人往,附近施工的工地又多,治安監控很多都被刻意損壞,根本無從查起。
更慘的是,沒過多久,她懷孕了。
家人是讓她墮胎的,可每次拉她到醫院,就發瘋似的大叫。
也專門看過心理醫生,可就是不肯。
家里人屢勸沒用,加上社會對這類情況輿論的偏激,都在說肯定是她穿著暴露,什麼女學生會大半夜地亂出門,說不定就是賣的。
最終她在家里人又一次勸她打胎后,情緒全面暴發,就搬了出來,獨自居住。
而她生子棄嬰的公廁,就是當初她被強暴的那一間。
從李偉發過來的檔案,現場比酒店的臟亂污穢多了。
蹲坑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厚厚的一層黃色的尿漬。
門上,隔板上,全是抓撓的血手印。
水管旁邊,還有一顆掉落的牙齒。
誰也不知道,那一晚她是怎麼獨自在這有著痛苦回憶的地方,用牙咬著水管生下這個嬰兒,又是怎麼冷眼看著它一點點溺死在臟污的蹲坑里。
她走出公廁后,直接在外面的洗手臺,割腕自殺了,血水淹沒了整個公廁。
據李偉他們猜測,她是想等孩子生下來,經過 DNA 匹配,再查出嫌疑人。
可她又不知道活著怎麼面對那個孩子。
故而選擇了,在這個案發的地方,結束了自己和那個孩子的生命。
可看卷宗,現在依舊沒有破案。
李偉給的回復,現在 DNA 庫也不完整,就算提取了嬰尸的 DNA,也沒有匹配到父系,依舊是懸案。
所以胡云山那帶著指紋的血手印一發過去,資料庫幾秒就調出了這個案件。
看著廁所門板上的血手印,我心思沉重。
怪不得怨氣這麼重。
凌虐,生子,至死……
雖說時間線長,性別也不同。
可和 2415 那死者,也有點像。
胡云山收了手機,拍了我一下:「既然知道了,就想辦法給她們母子報個仇吧。
」
3
出了廁所,見入口處有監控。
就讓金沉光帶我去調下監控看下,畢竟看那血痕,生產的女生是連滾帶爬地離開的。
我倒是想看看,這鬼,能鬧得有多真,會不會被監控拍到。
李偉給的卷宗,為了保護死者信息,名字都是沒有的。
「監控在負一樓的機房,但出過事后,為了保護客戶隱私,還有酒店的……」金沉光說著朝我尷尬地笑了笑。
就在我以為不能調時,卻又道:「得從前臺的總機登錄后臺,再找老板要個實時權限碼才能查看,您跟我來。」
這實時的權限碼,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還得去特定的電腦?
不過這經營上面的事,我也不懂,也不好多問。
到前臺的時候,瞥了一眼上面掛著一排世界各地的時鐘,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四個前臺和一個大堂經理,正忙著接待客人。
金沉光直接到最左邊的電腦上操作,先是點開專門的軟件,又是輸入工號什麼的,看起來挺復雜的。
就這個時間,我一邊打量著進出的客人,一邊聽胡云山跟我叨叨。
「他給你看的那個死者,雖說看不到眼睛和正臉。但我和白二爺細看過現場其他照片后,發現那被銬著的手,指掌皆無紋,絕對不是人,也不是鬼。」胡云山將手機上拍的照片放大遞給我。
人的手,掌有掌紋,指有指紋,關系著命理,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就算是死了,變成鬼,也會保留著生前時的紋路。
照片上放大的雙手果然光滑無比,指掌都沒有紋路,就好像一個塑料娃娃一樣。
胡云山不正經的時候多,但該正經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既然警察能將尸體拉走,就證明以前是活物,應該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