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奉雪看上去已經破防,執著得很:「一點也沒想起來嗎?」
較真一般,重復了好幾遍:「你再想想,岳塵歌,你不能忘。」
這是什麼很重要的記憶嗎?
我有些迷茫。
但鑒于樓奉雪態度十分真摯,我不忍心拂了他的一片真心。
「你再多說些,我努努力。」
有的時候你不努努力,怎麼會知道放棄有多麼容易呢?
樓奉雪擁得更緊,埋頭在我頸側輕聲道:「好。」
福壽進宮以后人緣一直很好,閨蜜手拉手牽起來能繞皇宮一周。
而如今的三十七位嬪妃,悉數是他的閨蜜團隊。
「陛下……實在是驚為天人。」
為了方便福壽與閨蜜玩耍,遛鳳鸞春恩車溫暖他,直接給他所有閨蜜安一個家。
樓奉雪虛心請教:「岳大人有何高見?」
我先是問出了一個困惑至今的問題:「福壽公公斷干凈了嗎?」
樓奉雪的表情難以形容:「也許,應該,大概?
「朕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看來從他這里是套不出話來了。
我試著揣測圣意:「所以您納她們進宮,是為著讓福壽吃醋?」
樓奉雪的反應極大:「當然不是!」
我盯穿了他的心虛,好脾氣地給臺階:「好好好,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下意識地往他懷里靠,樓奉雪也無比嫻熟地調整位置讓我靠得舒服一些。
我頓時僵住,剛我和他一直都是保持這個曖昧姿勢聊天的嗎?
正想往外退去,樓奉雪的手扣在我的后頸揉捏幾下,似是安撫。
「別動,讓我抱會兒吧。」
11
他又干巴巴地補充:
「岳大人別多想,實則是母后不喜歡福壽,朕想找個人小小試探一番,之后再提這事,她便也就覺得沒什麼了。
」
我拿你當心上人,你卻覺得我皮實適合做擋箭牌?
啊,奉雪,本官的頭好痛,要索就去索福壽的命,別來索我的命啊。
但是誰叫我是樓奉雪服務人格呢?
我嘆出一口九曲十八彎的氣:「所以你現在打算為自己追妻的路上再修一條大道嗎?」
樓奉雪看上去莫名委屈:「有人說,只有通過極大的刺激,她才能夠愛上我。」
「這麼荒謬的說法,不會是我師弟岳如霜出的餿主意吧?」
見到樓奉雪神情一滯,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如霜不過適才出谷,她不懂事就罷了,您如今幾歲了?
「樓奉雪。」
我不顧尊卑,直呼其名。
「別拿謊言去試探真心,貴為天子若是連心上人都護不住,你也算是白活一世。」
樓奉雪雙眸之中隱藏的痛意顯露,他發狠似的吻上我的唇。
我被他的動作驚住,而他卻也沒有閉眼。
雙雙對視,彼此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眷戀。
「岳塵歌,一輩子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樓奉雪小心翼翼地隔著衣裳觸上我的腹部:「你懷的,是我們的孩子。」
「啊?」
他知道我是個女人。
「啊??」
我崽的戶口要落到京城了。
可是我很快又清醒過來。
比單相思更痛苦的,是思慕對象有三十七個姬妾。
我抿唇:「可是岳如霜說……」
樓奉雪眼眸含笑:「她不懂事胡說一通也就算了,你如今幾歲了?
「是中秋節那晚有的。」
他的動作有章法,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一看就是特意學過的。
樓奉雪覺察到我的想法,點頭承認:「嗯,學過的,為了更好地照顧你。」
我啞口無言,直愣愣望著他。
「岳塵歌,是我的結發妻子,也是本朝的皇后。
」
樓奉雪失了分寸,按著我接了一個綿長癡纏的吻。
「三十七個嬪妃,皆是有夫之婦。
「整個朝堂都在等著中宮入主,而樓奉雪也在等著夫人重新想起他。」
12
中秋家宴那日,我喝醉了。
樓奉雪將我抱回寢殿,微醺狀態下情不自禁,讓我揣了這胎。
第二日,樓奉雪正在聽百官上奏,驟聞皇后無故暈倒,當即匆忙離去。
那時我額頭燒得厲害,渾身的冷汗浸染里衣,樓奉雪心急如焚,召令整個太醫院過來也沒查出病癥,還是我師妹岳如霜摸了半晌,又盤問昨夜我入口的東西,再三查驗,心里才有了譜。
「這藥名叫前夕,會讓人忘記生命中最難以釋懷的歲月,按理來說,這藥是下在陛下杯中的,只是師姐貪酒誤食,這才有了這遭。」
岳如霜語氣已經不太好:「陛下,這藥極為名貴稀有,能尋到的人非富即貴,微臣斗膽提醒您一句,別忘了對師傅和師姐的承諾,當初是您誠心求娶,那時您就該知道結果。」
樓奉雪知道這是太后的手筆。
后宮之中,只有皇后岳塵歌,多年無所出,送來的官家女子又都被送回去。
她就是太閑了,樓奉雪心想。
竟然想讓他忘了夫人,廣納后宮開枝散葉。
當今圣上可是殺伐果斷的主,即便是生母也不可拿捏他。
樓奉雪將太后送到京郊禮佛去了。
他詢問岳如霜破解之法,岳如霜道:「多刺激她才能讓師姐的那段記憶蘇醒過來。」
樓奉雪問如何算得上刺激。
岳如霜不假思索:「讓她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娶了一個又一個,結果被那些女子戴滿綠帽子,一心疼說不定就成了。
」
樓奉雪緩緩轉頭看尚在昏迷中的我,面色猶豫:「你確定朕這麼做,夫人清醒了之后還會愛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