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
我想反駁,又想著眼前這個皇帝好歹有三十七個女人,事實如何難道他心里還沒有點數嗎?
但我嘴還是比腦子快:「陛下的胸比微臣還要大些,難道陛下也長有一對美乳?」
樓奉雪咬牙切齒,無能狂怒:「你全身上下就只有嘴是硬的!」
他轉身回去,從床頭的枕頭下掏出一個肚兜。
那肚兜顏色粉嫩,看著極為眼熟。
仔細一看,上面還繡制了神醫谷的印記,一朵盛開的山茶花。
我的貼身衣物鎖得結實,里三層外三層總共十八個鎖。
這不會是岳如霜的肚兜吧!
我身形微顫,平地踉蹌。
樓奉雪親昵地揉弄那塊面料,眉眼含笑:「一想到正經服制下穿著的是這樣粉的肚兜,朕就覺得實在可愛。」
我一言難盡:「堂堂天子竟然行此不軌之事,師弟如霜在谷中有一摯愛,臨行前將私物贈與定情,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師傅說過要將馬甲捂好,尤其不能讓圣上得知自己是女子身份。
否則這皇城就要變天!
我一度懷疑神醫谷是不是巫醫一脈,被識破身份就要天降神罰之類的。
樓奉雪茫然半晌:「可這是從你房中發現的。」
我閃了舌頭,腦子沒跟上嘴:「因為微臣也有心愛之人。」
樓奉雪怒極反笑:「有心愛之人還和福壽糾纏不清,這麼想貫徹『一夫一妻制』?」
我表情僵住,故作鎮定:「這肚兜……實則就是福壽公公的。」
撲通一聲山響,我倆一同回頭,見到摔得四仰八叉左腳纏著右腳的福壽。
樓奉雪眼疾手快將肚兜往懷里一揣迅速將衣裳整理好,那粉紅半點也沒露出來。
福壽磕到了鼻子兩行血落下,他趕忙捂著磕頭:「陛下,奴才冤枉啊!」
樓奉雪臉上莫名有了一絲紅暈,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
高大狂拽皇帝攻,單薄清秀太監受。
樓奉雪一個直男被掰彎,福壽為愛做零。
純愛,這實在是純愛。
我已經勘破天機,猛然驚覺自己站在此處有多礙事。
「打擾了哈,那沒事微臣就告退了。」
我就這一個崽,他爹要去做男媽媽,人各有志,我祝他成功吧。
男妃好啊,男妃總不能纏著我要坐胎藥了吧?
9
「你給我站住!」
樓奉雪按住眉心,擺手讓福壽下去。
我倆相顧無言,氣氛凝滯。
樓奉雪不堪重負,索性直截了當:「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我:「……」誰問了?誰想知道這些破事?
「你有沒有發覺朕后宮里的女子,都有些相似之處?」
他湊近,神神秘秘地咬耳朵說悄悄話:「其實朕早就知道這肚兜是福壽的。」
是嗎?我也是才知道。
樓奉雪體察我心,不如就擇個「蛔」字做封號吧。
不是,這也太扯淡啦!哪家好人找替身,性別卡得這麼松啊!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公公母母嗎!
我滿臉懷疑:「愉貴人?」
「她性子溫婉,像福壽。」
「那袁小主?」
「她身形清瘦高挑,背影神似福壽。」
袁小主要是知道圣上覺得她的背影神似宦官,下一秒就要磨刀霍霍來屠龍了。
我無語凝噎,萬般臟話在心頭卻不得宣泄法:「那貴妃娘娘呢?」
樓奉雪陷入沉思,面露為難,斟酌片刻,吞吞吐吐:「她眼角有一顆痣。」
我抓住了關鍵,立刻道:「福壽公公可沒有痣!整個臉上都沒有!」
且看他如何強辯!
樓奉雪伸出手指悠悠擺動,氣定神閑道:「福壽的手腕上有一顆痣。」
我的氣焰消減下去,莫名有些頹喪:「陛下是執意,要同微臣搶人了對嗎?」
我瞪他一眼,再瞪一眼,恨不得能以眼色作刀刺死他。
這我哪里搶得過啊,崽,娘努力了,多一個男媽媽也是可以的,屬性別卡得那麼死嘛。
樓奉雪將我摟過去,又扶著我坐下。
「有沒有興致,聽一下我與福壽的過去?」
給我一段過去的回憶,聽聽那時你們的愛情?
我氣得轉過頭去:「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樓奉雪繞著我轉,我頭偏哪方,他就坐哪方。
最后我自己抬頭以下頜示人,表示我的不為所動,鐵骨錚錚。
樓奉雪嘆氣:「坐不住是不是?」
他一把將我拉入懷中,扣住我腰身笑吟吟道:「那就坐我腿上。
「我還是儲君的時候,上過戰場。」
這我知道啊,那個時候的樓奉雪起碼還有腦子。
現在他的腦花光滑得連芡粉都勾不上。
10
前線危機四伏,邊境環境也差,福壽卻沒有叫喚過一聲辛苦。
「福壽跟著陛下去做什麼?」
樓奉雪眼眸幽暗,蓄著我看不明白的情意。
「她是個很了不起的醫者。」
我訝然:「福壽有此能耐,那陛下還隨時召微臣做什麼?」
樓奉雪的牙都要咬碎了:「你是皇帝我是皇帝?我說一句你問一句,還是岳大人玩的是一手欲擒故縱,希望說不完的部分咱們到床上去說?」
我做了個封口動作,以眼神示意他繼續。
樓奉雪又說,福壽其實也出身神醫谷,只不過我身為ṭūŤù嫡傳弟子,不記得有他這號人。
這就尷尬了,我沒忍住:「所以陛下扣我俸祿,是因為當年我忽視了您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