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有亡國公主的感覺。」
她不和我開玩笑:「宋漁,要走你自己走,我只想在死前行樂。」
她死到臨頭更囂張,說我不走的話,就留下來分人頭。
我也不遑多讓,不僅沒走,還睡了個男人。
晚霞燒起來時,皇城都被映得發紅。
宮門轟然倒塌。
承恩殿四處被點著了火。
我陪在公主身邊,靜靜等待死亡。
但沒想到,燕軍把我們救了出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燕國質子就在這群面首之中。
而我精準地睡到了他。
他在獲救之前,被壞了清白,氣得咬牙切齒。
我和趙平燕,還有許多南朝皇室女眷,被大軍擄走,北上燕地。
由于我倆性質惡劣,還被皮革捆綁起來,綁在馬后拖行。
皮革將身體裹得很緊,緊貼地面快速拖行,能做到不傷皮肉,像是生磨骨頭。
若遇路段顛簸,全身骨頭會被震裂,痛到滿頭冷汗,活活痛到昏厥過去。
我的骨頭沒有趙平燕的硬。
沒過三天,我就趁著夜色,鉆進燕國質子的帳篷。
「殿下,那日承恩殿的情形,我是因為私下愛慕你,才趁機要了你身子的。」
那日承恩殿是何情形?
就在趙平燕要和我分人頭時。
下跪眾人里,有位美人冷臉諷刺趙平燕。
「只怕不消一日,公主也要淪為玩物了。」
趙平燕這人是比較癲,但脾氣可真不好。
她取下床頭的劍,劍鋒陡然向前一送,穿過眾人空隙,挑起那美人的下巴。
「本宮喜歡有骨氣的人。」
趙平燕越是生氣,聲音越輕柔。
她就用劍指著他,走下了床,緩緩拉上長袍,把赤足踩在他肩上。
「你冷著臉,舔我的腳。
不然我就殺了你。」
那人被利劍所指,不愿就死,不甘受辱,騎虎難下。
直到我開口要了這個美人。
「就你伺候我吧,我不需要你舔腳。」
這人也很識相,立即就從了我。
趙平燕看我一眼,這才扔了手中劍。
我不想讓趙平燕殺人。
亡國在即,若殺一人,把這群面首逼急了,倒是死得難堪。
這位出言不遜的美人,就是后來的燕國質子。
我說愛慕于他,自然是茍且偷生的鬼話。
但美貌無腦的質子殿下信了。
我們于帳中歡好纏綿。
結果趙平燕站出來揭我老底。
「傻子,這你也信?你對她就是區區一根……」
質子氣得眼睛都紅了,持劍步步逼問我。
「我到底是你第幾根……啊呸,第幾個男人?」
「我真服了你啊!公主活爹,咱還不夠倒霉嗎!」
我本有內傷,氣急攻心,噴血而亡。
死后靈魂游離。
見到憤怒的質子想要派人凌辱趙平燕。
但又想她素日作風放浪,還是決定讓她去燕地,以南朝皇室身份軟禁。
「不能行樂的人生,活著有何意思?」
她背起我的尸體,直直撞上那柄利劍,半站著流血死去。
那一幕蒼涼決絕,倒真有點亡國公主的風骨了。
3
我盯著面前活生生的趙平燕。
她勸我自己走,還能活下去。
「出京城走水路,往西南方向去,投奔自立的西南王。」
雖然西南王是反賊,但畢竟是漢人。
我沒有棄她而去。
「不行,我把這些面首也讓你帶走。」她下了血本。
「不,趙平燕,咱倆都要活下去。」我態度堅決。
不過說到面首,我是有個人是要帶走。
我徑直入了殿內。
穿過一排排挽發跪坐的面首。
看到了那位唇紅齒白,神色倨傲的美人。
干脆拔出利刃,抵在他的咽喉。
「不知以燕國五皇子的性命,能不能換我家公主一命?」
那人微微一愣。
「你……你要殺我?」
我手里的利刃險些不穩。
難道他也重生了?
「你說他是宇文沉?那質子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被父皇殺了泄憤嗎?」
的確,名義上的燕國質子早就死了。
我也是前世聽宇文沉說的。
十年前,燕國送出來的是真皇子,但進了南朝地界,就被換成假扮的了。
而真的宇文沉倒是做起了隨從。
五年前,燕國與南朝交戰,皇帝氣得把那位質子拉出來斬了。
而宇文沉混在人堆里被下獄,本該當時被燕人救走,但他生得過于招人,被趙平燕隨手帶進了宮。
宇文沉被我用刀抵著喉嚨,輕輕抬起下巴。
「我就是燕國皇子,你又想怎麼樣?」
趙平燕聽了這話,臉上笑意都掩不住。
她拿出幾條較長的銀鏈,將宇文沉的雙手往后,一圈又一圈地纏住。
那鏈子每隔一段,墜著細小的鈴鐺。
一看就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你想干什麼?士可殺,不可辱!」宇文沉臉都紅了。
身后的趙平燕纏得起勁:「殺你是不可能的,小美人。」
我不經意對上一道幽怨的目光。
宇文沉將唇線抿得很直:「你就不管管嗎?」
這話聽得莫名委屈。
我更確定,他重生了。
前世我應該是略微有那麼一點渣女的嫌疑。
我扯了扯趙平燕:「都這時候了,別搞花樣啊,姐姐。」
她披上長袍,拿起利劍。
用手攥緊那尾端多出的鏈條,像是牽著宇文沉的遛狗繩。
「就拿他當人質,陪著我們往南逃。」
我也正是此意。
直接拿宇文沉去換活命,只怕燕國接回這位皇子,翻臉便不認人了。
只有把宇文沉帶在身邊,才能讓對方時刻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