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的嫁妝已經全都被拿去充了公,眼看我沒有了利用價值,宋家人便變了嘴臉,嘲諷我以商戶女的卑賤身份竟敢妄想當侯府夫人。
宋敬之也恨我拿捏著嫁妝逼他娶我,對我的遭到的侮辱欺壓不聞不問。
我從胡家帶來的下人全被發賣,住的院子偏僻荒涼,剛開始宋家的下人還會送點殘羹剩飯,沒多久,就連飯食也不送了。ŷƵ
餓的受不了,我只能自己去廚房撿點食物裹腹,每當這時,宋府的廚娘都會嘲笑我比她們這些奴仆還卑賤。
在一個寒冷的冬夜,我沒有碳火也沒有棉被,生病了也沒有大夫和湯藥,最后活活凍死在那個小院子。
明明是宋家人貪圖我的嫁妝,宋敬之既舍不得富貴又放不下趙荷妍,他們卻把所有的惡意都發泄在我的身上。
這一次,沒了我的百萬嫁妝,我倒要看看,宋家如何保住侯府的地位,趙荷妍又愿不愿意她的孩子繼承這罪臣之子的身份。
6
宋家派人來了好幾次,我都稱病不見人,至于宋家的邀約,我也一概不理。
春荷稟報:“忠叔回來了。”
我連忙放下《孫子兵法》,上前去迎忠叔。
忠叔大概是累的狠了,背都駝了下去,眼窩也深深凹陷,看見我,他卻連忙露出輕松的笑意:“小姐,事已經辦妥了。這是奉郡王給你的書信。”
我把信先放到一邊,把忠叔扶到椅子上,忠叔連連推拒:“使不得,使不得。”
我把他按在椅子上:“使得使得,忠叔,您立了大功了。”
忠叔從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便跟著他走南闖北,雖然只是管家,但他對我卻像自己孩子一樣疼愛,比起忠仆,他像我的 半個父親,上一輩子,忠叔眼見情勢不對替我據理力爭,被宋家借口刁奴以下犯上打斷雙腿扔了出去。
當時我深陷囹圄無力護他,后來宋家的遭遇,將將抵得上忠叔受過的罪。Ƴż
把忠叔請下去好好休息,我才打開那封信件。
奉郡王是太子一系,為太子辦事,而宋家在朝廷里處于中立位置,本來兩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他和宋家并不對付。
聽說早先奉郡王在青樓曾有一紅顏知己。
一日,宋敬之的某個庶弟逛青樓,一見那女子便被迷了心竅,不顧旁人阻攔,他把那女子強行拖進房間。
那女子不堪受辱,自毀容顏才逃過一劫,最后奉郡王把那女子贖了身,從此以后,奉郡王便和宋家結仇了。
我臨死前看到宋家被抄家,也少不了奉郡王出力。
和奉郡主結盟,既能對付宋家,又能攀上太子,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當天晚上,一輛灰撲撲的馬車悄悄踏著月色,來到思維樓。
此時思維樓里燈火通明,無數文人墨客聚在一起高談闊論,更有甚者,還叫來雅妓紅袖添香,趁著酒興揮毫潑墨。
我帶著春荷慢慢踏上二樓,在定好的包廂內,見到了奉郡王。
奉郡王看見我神色玩味:“宋家的少夫人,為何要幫本王。”
我盈盈拜倒:“我現在還是胡家的大小姐,良禽擇木而棲,而區區周平侯府,并不值得我胡家奉上百萬家產,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只有這種主子,才值得追隨。”
奉郡王一口飲盡杯中酒:“有意思。”
他起身大步踏出門,聲音遠遠傳來:“起來吧,太子殿下知道你們胡家的忠心了。”
春荷進屋把我扶了起來,我忍不住激動落淚。
宋家算什麼,太子殿下才是我要攀附的金大腿。
這世上最值錢的便是消息,最不值錢的便是眾人都知道的消息,我爹一輩子只能和地方官員打好關系,對于京城他鞭長莫及。
嫁到宋家,對于朝廷派系和各家陰私了如指掌,才是我獲得的最大財富。
忠叔帶走的夜明珠和羊脂玉觀音,都只是敲開奉郡王府的敲門磚。
有了奉郡王穿針引線,我會用太子殿下的名義,將那八十萬兩白銀捐贈給朝廷。
而剩下的珠寶三份送到郡王府,七份送到東宮。
忠叔最近就是負責把那八十萬兩白銀悄無聲息的轉移到太子府。
而此時離我嫁給宋敬之,只有二十天了。
我要和宋敬之退婚,卻不能讓此事沾到東宮。
人情用一分少一分,宋家還不配我用到這個人情。
7
第二天雷聲大作,眼看一場傾盆大雨近在眼前。
我站在書桌前面,正在畫一副秋菊圖。
春荷上來說趙荷妍來了,我讓她把人請進來。
趙荷妍坐下才發現,我讓春荷給她端上去的并不是茶葉,而且一盞燕窩。
“胡小姐,這是何意?”
我輕輕抿了一口茶:“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要叫我母親 ,雖然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也有責任照顧好他。”
我繼續火上澆油:“燕窩滋補養顏,懷孕的婦人吃正好,你快吃吧。”
“啪”的一聲,趙荷妍一把把燕窩揮到地上。
“你不過是一介商戶之女,何德何能能忝居侯門少夫人的位置。”
我放下茶盞微微一笑:“是嗎?可我能幫宋家填補虧空,我便能當這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