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恐懼令我不自覺向后縮,“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饒了我吧......”
裴寂愣住。
“你……怎麼……”
而這時,林宛如突然又哭了起來。
“怎麼了?”裴寂回頭。
“剛,剛才……被貓抓到的地方,疼……”
“貓?”裴寂皺眉,看向我懷中的小貓崽。
“不是的,”我趕忙將小貓抱緊了些,“這小貓的爪子都沒長好,不可能抓傷林小姐的,它只是不小心跳出來而已……”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養貓了?”裴寂突然道,“誰給你的?”
“我……”
“來人。”他轉身,“將這貓摔死。”
“不!”我使勁護住小貓,眼淚流了下來,“求你!裴寂,求你了!”
他沉默了下,突然蹲下,伸出手指擦掉我的眼淚。
“不過一個畜生而已,值得你那麼寶貝?”
“它沒有錯啊……求你了……”
“畜生傷了主子,這便是它的錯。”他看著我,“你太過喜歡它,也是它的錯。”
“什麼?”我愣愣地看著他。
“我現在問你,”他從我懷里一把奪過小貓,冷冷道,“司徒鳶,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到底應該喜歡誰?”
10
小貓在我面前被摔死了。
當夜我便發起了高燒。
這夜之后,裴寂令我禁足,門口安排了日夜輪換的守衛,阿瑾也無法再來看我。
第二日他的生辰宴,我自然也缺席了。
從門口侍女的閑聊中,我聽到,似乎裴寂為了林宛如被貓抓到的地方不留疤,花重金去請了民間極難請動的神醫駱先生。
可明明,她就沒受什麼傷。
這天,我正昏昏沉沉睡著,門突然被打開了。
“駱神醫,床上的便是公主殿下了。”
睜眼,我與來人四目相對。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
幾個不認識的醫女在我手腕上系繩用于搭脈,駱鳴則在不遠處坐下。
“原來你竟然是公主?怪不得那次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你。”
他說的那次,是我當年為救裴寂,曾去附近的雪山上尋他,給裴寂求枚“救命丸。”
“那次之后,你托人送來翡翠玉石作為酬謝,我便知你不是來自尋常人家,只是沒想到,居然是本朝公主殿下。”
我低頭苦笑,“當年多謝先生,只是我后來回了宮,無法親自向先生道謝,只能托人將謝禮送達。”
“你當年獨自深入雪山,我給你的那枚驅寒丸,后來吃了嗎?”
我搖頭,“我當年要救的那個人,我拿著藥丸回去時,他身子受了大寒,我便將自己的藥丸先給他服了,后來又給他吃了救命丸,這才救回他的命。”
他默了下,伸出手為我診脈,卻突然臉色一變。
“你遇到了什麼事?!”他一下站起來,“宮里有人虐待你?”
我怔住。
“我在北厲做質時,受過傷……你,診得出?”
用了那藥,明明醫官都診不出來的。
“北厲秘藥,”他沉聲說,“外表雖看不出,但是……”
“但是活不了多久了。”我平靜接道。
他頓住,“你知道?為什麼不治?”
“裴丞相知道嗎?”
我搖頭。
“當年,你救的人是他嗎?”他突然問。
“你怎麼會……”我愣住。
“我今日見他第一面,便覺察出他的面色應是以前受過大傷,但如今恢復很好,很像是用過我的救命丸,我還有些疑惑何時給過他我的救命丸。”
他又坐下,嘆氣,“你的身子并不是無藥可救,你既然對他有救命之恩,讓他去為你尋些珍奇草藥,我給你調理一二,還是有望恢復的。”
我搖頭,“不用了。”
“為什麼?”
“因為他不會信。”
“而且……”我頓了下,“將我送到北厲做質的也是他。
”
“你當年豁出命去救他,他怎能如此待你?你不愿說,我幫你說!”他生氣道,“我最見不得人輕賤性命,你這樣會死的知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和駱鳴同時回頭。
裴寂呆呆地站在門外。
“她,為何會死?”
11
我扯了扯駱鳴的袖子,搖了搖頭。
誰知他卻是個暴脾氣。
“裴丞相不是都聽到了嗎?公主殿下當年為了救你在雪山上本就傷了身子,她又將自己的驅寒丸給了你,本就受不得一絲傷害。”
“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雪山?”
“可你呢?非但不報答她的救命之恩,還將她送到北厲受折磨。”
“折磨?”裴寂愣愣道,“什麼折磨?我們有兩國文書約定,她只是去做質。”
駱鳴冷笑一聲。
“阿鳶,”裴寂快步走過來,“這不是哪里都好好的……”
“裴丞相還要騙自己多久,你其實也察覺到了,公主和以往不同,所以才將我叫來宮中的不是嗎?”
駱鳴沉聲道:“北厲宮中秘藥,上藥后劇痛不已,但會令皮膚宛如換新,完全看不出毒打痕跡,公主這樣子,至少受的折磨不下百次。
“看著沒有任何傷痕,其實身體早如枯葉殘風,這樣下去,怕是一年都難以支撐。”
“不可能!他們怎麼敢對我天齊公主……”
“怎麼不敢,你親自讓林宛如傳的話,不是嗎?”我淡聲道。
“我沒有,我從未傳過這樣的話。”他渾身都在顫抖。
我伸出手,“若不是得到天齊的允許,三皇子怎麼會那般折磨我?
“你知道為什麼這雙手再也繡不了荷包嗎?因為這雙手給三皇子洗腳時,水溫不合適,他便一根根打斷我手指,再給我用北厲秘藥,讓傷口一點都看不出來。
“不光如此,我身上的每一處都被打過,每一處都是結痂,上藥,再結痂,一遍遍挨打,一遍遍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