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往那些送給祖先們的新娘,屬于他的新娘彎奴,性格怪異,又實在是太磨人。
她的血,比蟒還要冷。
要讓她喜歡上自己,他做的還遠遠不夠,毋論讓彎奴愛上自己。
斯儺不貪心,只要得到她的喜歡便足夠了。
慢慢來、慢慢來……
他捧起新摘的野果,試探著靠近彎奴,喂進她的嘴里。
斯儺愛憐地凝睇著神色懨懨的少女。
他絕對、絕對不允許她從自己的身邊逃開。
彎奴不會想到,斯儺一條蟒蛇,竟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機。
她也不會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她將會為自己一時天真沖動的逃跑,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
九
自從彎奴出過洞穴,便再也不愿總待在黑暗里頭了。斯儺為了哄她開心,隔兩天便會帶她去森林里逛一逛。
幾個月下來,彎奴倒是對這片森林有了一點模糊的認知。
這也讓她愈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
如此,怎不叫她心煩?
斯儺切身感受到,最近彎奴的情緒波動極為激烈,于是他盡力事事都順著她的心意來。
這日彎奴吵著要出來透氣,他也自然一口答應。
抱著她來到崖底時,彎奴瞧見了一朵紅艷艷的花長在峭壁上,心里喜歡得很,便要斯儺去摘。
那朵花沒毒,長的地方也不高,斯儺支起蟒尾便可以輕松摘下。
但彎奴怕高,非要他放下她去摘,他就猶豫了。
「怎麼,不愿意?」
彎奴心情一下便不美了,語氣也冷下來。
斯儺連忙安撫她,解釋道:「地上臟,彎奴不喜歡。」
其實彎奴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脾氣,確實是太過乖張,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或許是小腹處隱隱的疼痛,叫她實在煩躁得很,因著還有一股子氣,她也沒有告訴斯儺,索性由自己的脾氣去了。
現在她就想要那朵花,非常、非常想要。
于是她看著斯儺,不耐煩地擺擺雙腿:「臟了可以洗,你把我放在旁邊的石頭上,我站著等你。」
斯儺拗不過彎奴,只好按她說的做。
等他摘了花,轉頭拿給彎奴看時,卻瞧見她抱著肚子,緊緊皺著眉頭蹲在石頭上。
彎奴感到自己腿間氤氳著一陣陣的熱流,小腹處一股瞬間尖銳起來的疼痛,差點叫她跌坐在地上。
她隱隱記得母母說過的,這好像是她長大的標志。
可是太疼了,彎奴白了臉,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她想母母了。
眼前投射下一片陰影,她顫顫抬頭,卻發現斯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俯下身來,正直直地盯著她。
他翠綠色的眼珠隱隱泛紅,表情也透出些許扭曲,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彎奴心中一㤥,斯儺的眼神實在叫人害怕——
像是要吃了她。
而斯儺此時也確實想將她拆吞入腹,無它,彎奴身上突然散發的那些香甜氣息,無一不在告訴他:他的小雌性,成年了。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露骨熱切,彎奴心里一陣恐慌,忍著身下的疼痛,想也不想,就朝身后跑去。
但她怎麼跑得過一條成年的巨蟒。
不過幾步,便被斯儺撲倒在柔軟的草地上,尾巴也緊緊纏住了她輕輕磨蹭。
腰腹的痛,身后斯儺粗灼的喘,雙腿密致的纏繞感,無不叫她心生懼意,沒來由的,一陣委屈和害怕混雜,終于叫她哭出了聲音。
「母母!母母救我……母母,你在哪里……」
斯儺聽見彎奴的哭聲,知道自己嚇到了她,從愛望中掙扎著清醒。
但他現在實在放不開她,只好忍耐著渾身的熱烈,不斷安慰著彎奴:「……彎奴不怕,不怕,斯儺永遠不會傷害你。」
「讓斯儺抱一抱、抱一抱就好……」
彎奴不敢動了,主要是腰腹處的疼痛也不允許她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斯儺才松開自己纏繞著的尾巴,溫柔抱起彎奴,帶著她回了洞穴。
一路上彎奴都乖順地不得了,軟軟地趴在斯儺肩頭,也不亂發脾氣了。就連斯儺都有些詫異,原本嬌蠻的小彎奴,竟然變得這麼溫順。
但見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明明坐在他懷里卻不肯觸碰他分毫,倒叫斯儺心里暗暗地雀躍。
不過很快,他便開始滿心憂慮。
回到洞穴后,彎奴渾身都開始低燒,嘴唇只剩下一層淺淡的粉。
斯儺將她抱在懷里哄拍著,將她清洗干凈后,又為她換了一身獸皮。
他慶幸自己為彎奴成年有所準備,早早便從山谷摘來許多棉花,此刻才不至于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洞穴里全是甜蜜的氣息,斯儺抱著彎奴,難受極了,但聽見懷中的小雌性發出細細的哭泣,迷糊喊著要母母,他的難受便變成了難過。
他放不開她的啊……
乖彎奴,還是早點忘了他們吧。
十
「乖娃娃,起床咯!」
彎奴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母母正坐在床邊看著她,目光慈愛極了。
她眼淚不聽話地沁了出來,伸手便要去抱母母,她不想同白白母母賭氣了,她只想告訴他們,自己好想好想他們。
但就在即將觸碰到母母的那一瞬間,坐在床邊的母母突然就不見了,她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