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鼠死了還能咬人,體內肯定也有這玩意兒。這麼多數量,要是合在一起,那就麻煩了。
在我愣神的工夫,那些尸線蟲忽然曲著身體彈起來,纏向我的大腿。
我忙揮刀去擋,幾條尸線蟲被我砍成兩截,可還是有一條纏上我的手臂,在我皮膚上劃開一個口子,就一會工夫,身體哧溜一下鉆了進去。
我只來得及捉住它的尾巴。
尸線蟲渾身冰涼,看著光滑,表皮上卻有細微凸起的肉刺,有點像海參的手感,也幸虧這點肉刺,才能有摩擦力,不然根本抓不住。
「草!疼死了!」
我咬牙想把它拔出來,轉念想到小時候被螞蟥咬的場景,又不敢亂動。
萬一拔斷了,前面一半可就弄不出來了。
這玩意兒能自體繁殖,到時候直接竄到我心臟位置,在那扎根做窩,不到一個小時,我心臟就要變成馬蜂窩。
24
我額頭不由得開始冒汗。
當時的情景,我左手握著匕首,右手捏在手腕上方,這條尸線蟲正拼命往我體內拱,在皮肉里帶起一股鉆心的刺痛感。
與此同時,地上那幾條斷成半截的蟲子扭曲著,又開始蠢蠢欲動。
我大腦飛速運轉,腦中忽然閃過一段咒語。
北帝伏魔神咒,可以驅除毒獸和妖魔。這些尸線蟲,應該算毒獸吧?
不管了,先試試。
眼看著地上那幾條尸線蟲又朝我逼近,我連退幾步,握著匕首,翹起蘭花指掐個手訣,快速念咒。
「羅天毒獸,備巨四門。吞流割膽,山丑萬群。張喉玃天,猛衛高聲。
「毒龍奮爪,金頭橫吞。威兵巨萬,受符接山。
六天不恂,合玉成群。
「妖魔波洋,穢氣紛紛……」
念完,地上那幾條尸線蟲身體一頓,往后退出不少,可手臂上那條,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想躲,更加拼命地往我身體里鉆。
我臉色慘白。
媽呀,沒有猜到是這種結果,我要 GG 了!
耳中傳來「噗」的一聲脆響,我手上的尸線蟲被拉斷了。
一股墨綠色的黏液濺在身上,我大腦中冷靜的弦也繃斷了。
眼看著手臂上鼓起一長條,我眼神發狠,把匕首換了只手,然后狠狠扎進胳膊里,在靠近腋下的位置截住它,把它的頭一整個抽了出來。
一邊抽,一邊咬牙切齒。
「看我弄不死你。」
「喬門主,你在干嗎?」
慕容爺爺一臉震驚地站在廂室門口,臉色比看見鬼還要白。
「你——你把自己的血管抽出來了?啊?」
25
我隨手把那條尸線蟲扔到地上,故作淡定。
「嗨,被毒蟲咬了一口,這玩意兒不能要了。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慕容爺爺嘆為觀止,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上帝。
「我這輩子沒有這樣服過誰,喬門主,你是真牛逼啊!
「關羽刮骨療傷,在你這里算個屁,你是真下得去手啊,你怎麼會這麼堅強?
「跟你比起來,我家月月簡直就是個廢物,你真的厲害到不像話,不愧是地師傳人!」
慕容爺爺一堆彩虹屁,我心里暗爽,故作不耐煩地一揮手。
「行了,別啰嗦了,你來轉一下這個魂瓶,看開關在不在這。」
慕容爺爺挪動魂瓶,外面「轟隆隆」一聲,緊接著,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墓道打開了!」
「爺爺,喬墨雨,你們沒事吧!」
「小月,我沒事。」
我們從廂室里出來,慕容爺爺轉頭盯著最中間那口棺材,垂涎三尺,兩眼放光。
「喬門主,來都來了,要不——」
我義正詞嚴地拒絕。
「不行,古尸是最重要的考古材料,棺材一開,尸體就會氧化,對考古界來說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再說了,死者為尊,你沒事掀人家棺材干啥?你要是睡覺別人掀你被子你樂意啊?」
慕容爺爺很慚愧。
「喬門主,不愧是大學生,還是你思想覺悟高。」
我們兩人朝洞口走,慕容爺爺一步三回頭。
「那如果人家熱情地歡迎我來掀被子呢?
「喬門主,我是不是眼花了,你看,棺材蓋打開了。」
26
慕容爺爺聲音變得很亢奮。
「區區一個粽子,敢在地師面前耍威風。
「喬門主,你去對付那具僵尸,我在旁邊看看棺材里的陪葬品,不耽誤你打架。」
棺材里伸出一只手。
慕容爺爺年紀大了,視力一般,也就沒看清,那只手是紅色的。
無數尸線蟲扭曲纏繞組成的手,沒有骨骼,沒有肌肉,沒有皮膚,只有數不盡的尸線蟲。
我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抓住慕容爺爺的手臂。
「打你媽,快跑!」
甬道不長,我拉著慕容爺爺幾步就沖過去,然后把他塞進洞口,用力往外一推,洞口里響起兩聲:「哎喲!」
盜墓賊 1 號:「誰撞我,操,你眼瞎啊!」
原來外面的盜墓賊見我們兩個在里面一直沒出事,現在墓道又打開了,一個個蠢蠢欲動,想進黃腸題湊里面掏點好東西。
「砰!」
棺材蓋被頂飛,我扭頭一看,一具紅色的尸體從棺材里站了起來。
說是尸體,其實也不像。
那是無數尸線蟲纏繞組成的一具人形怪物,一會是人形,一會又伸出六七根觸須,在空中變化各種形狀。
其中一截觸須朝我們伸過來,伸得特別長,在空中斷裂,一大蓬尸線蟲掉到地上,又很快扭成一個團,爬回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