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憨憨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僵直地背對他。
待他穿戴好出去了,才敢有所動作。
太丟臉了簡直是。
我摸著燒了一樣的臉盤,懊惱著。
昨晚不會抱了他一夜吧?
突然「噗嗤」一聲輕笑傳來,是梁齊的心聲。
我臉更燒了。
蜜月旅游沒有帶任何仆人,只帶了一個他身邊的侍衛。
梁齊一向能文能武,表面看著他冷清寡淡,但是出來玩,倒像是個未長大的少年。
碰到稀奇玩意兒,他總要戴給我試試。
一遍一遍喊著夫人,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花燈節這晚,我們把對對方的祝福送出去之后,我就揪著他問:「我美嗎?」
梁齊一怔,凝視我,半晌他才紅著耳朵說:「美。」
我撅起嘴巴:「那你第一天還說我丑。」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撒嬌,而且是無意識的。
「我錯了,我有眼無珠。」
他認錯倒是挺快。
我們相視一笑,從梁齊的眸中,我看到某些情愫在翻滾。
我又把他揪近一點,在他帶著希冀的目光下,我緩緩開口:「梁齊,你有沒有……」
接下來的話我說不出口了,因為,我胸前嵌進了一支箭。
胸口很疼,而且出了很多血。
「歲歲!!」
暈過去之前,我不僅看見梁齊慌張到慘白的臉,還聽見了那道心聲,滿是得意。
【終于殺死一個了。】
所以,我要死了嗎?
可是我才二十歲,我還不想死那麼快。
09
隱隱約約,我聽見一道聲線極其不穩,帶著厚重鼻音的聲音,一聲一聲喚著:「歲歲……」
很吵,胸口又疼。
我只能睜開眼,看看是誰在吵睡覺。
入眼即是梁齊頹廢的一張臉和一雙腫著的雙眼。
「歲歲,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他哭了?
好像是,他哭得有點悲慟,給我一種在哭喪的感覺。
我撇撇嘴,想伸手拍拍他安慰,不料卻扯到了傷口:「嘶,我靠,疼。」
梁齊見狀,馬上喚來太醫,給我上了止疼藥。
太醫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我和他。
我們沒回宮,還是在客棧里,不過卻多了一張拼接床,和宮里的一樣大了。
梁齊埋怨地看著我,神情欲言又止。
我嘆了口氣:「想說什麼就說。」
我話音剛落,他就開口了:「為什麼要幫我擋劍?」
又換上了一副嚴肅的模樣。
我躺著,把玩著他的小拇指,躲閃過他犀利的雙眼。
是了,那晚花燈會,那支箭是從他后面射過來的,目標是他。
我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死,會有多疼,只是下意識地,擋在他面前了。
剛好那支箭,就中了我的胸口。
不過估計那人箭術不咋地,射偏了,如果正中心臟,閻王爺就算想送,我也回不來了。
我好心幫梁齊擋箭,但是他卻不開心了。
他很生氣,大力地收回他的手,不給我碰。
接下來的好多天,他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但是卻給我擺臉色。
直到我忍不住委屈地哭了,他才慌張地拍拍我后背,安撫我:「別哭了,是我不好。」
他越安慰我,我越得寸進尺,一直哭不止。
最后他也跟著哭,我懵了。
「你要是有點什麼事?我怎麼辦?你做事能不能多想想我。」
「我死了,我沒事,可是你死了,我害怕。」
他抽抽噎噎的,頓了一會,又繼續道:「你暈過去多少天,我就心驚膽戰地過多少天。」
「我甚至想著,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很自責,我說過要保護你的,可是你卻傷得這麼重,嗚嗚嗚……」
見他哭得比我還慘,我只好生生頓住。
10
不過我倒是知道了,梁齊是真的很在意我。
我悶了一會,才開口:「梁齊,你壓到我胸口了。」
他慌張地站起來,就想扒開我衣服看看有沒有重新出血。
我不好意思地制止他的手:「我沒事,就一個小傷口,在你這麼多天精心的照顧下,我好得很快。」
他捏緊拳頭,眼里有著懊惱。
我知道,他這幾天生氣不僅對我,更多的還是對他自己。
他在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
想通了某一個點之后,我眉眼彎彎,嘴角裂開得更大,靠近他,看著他的眉眼,把那晚沒問完的話再問一遍。
「梁齊,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時間靜止了幾秒,梁齊吞咽了下,聳凸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干啞:「嗯,是。」
答案毫無意外,我撲進他懷里,羞紅了臉:「我也是。」
他身體一僵,過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摟住我,下巴抵在我發頂上,喟嘆一聲:「那你以后,不要再做這些危險的事了。」
他還上綱上線了。
「救你也不行嗎?」
「用你的安危救我,不行。」他毫不猶豫,一點商量的余地也沒有。
在上次的被劍擊中后,那道聲音歡呼喝彩。
我和梁齊準準確確地確定了,那道聲音,就是太后的。
老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在傷好了之后,我們就地打道回府。
其實說起來,還要感謝太后。如果不是她,我和梁齊的感情也不會升溫那麼快。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決定,一起和太后面對面剛。
問問她到底什麼條件,才愿意放過我們。
可話問出口了,她卻裝傻:「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我很氣,想沖上前去毀掉她虛偽的面容,梁齊卻緊緊抓住我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