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冷漠無比:【本次任務是攻略太子,不是攻略荊越哦。】
氣死我了,卡 bug 是吧。
我匆匆趕到東宮。
荊越正負手立于窗前,望著院子里一樹杏花怔怔出神。
聽到腳步聲,他回眸看了過來,唇畔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一路上都擰著眉,但此刻見著了他,萬千話語皆化成了一聲輕嘆:
「你還好嗎?」
荊越笑了笑,伸手撫平我鬢邊亂發:
「孤……我能有什麼不好?這太子之位,本就坐得有些膩了。」
「只是,我本以為皇后與我的母子情分,該再深厚些。」
我反應了兩秒,才明白過來。
「你是說皇后?她不是你的嫡母嗎?為何如此?」
荊越微微側頭,瞥了我一眼:
「嫡母?我乃先皇后所出,不過養在如今的皇后名下罷了。」
「我做太子之時,一向英明神武,哪輪得到別人?」
「不過這回被她抓住了機會,太子之位八成要落到她所出的五皇子頭上了。」
蒼天啊,讓我捋一捋……
第一,荊越與當朝皇后并非親生母子。
第二,我給荊越下的藥,間接害他丟了太子之位。
第三,我的攻略對象可能要換人了?
……
怪不得皇后非要撮合蘇沅和荊越,原來兒子不是嫡親的,得安插個自己人啊!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我不由得氣血上涌,憤怒地敲了敲系統:
【這麼重要的情報,你交代劇情線的時候怎麼沒告訴我啊?】
系統:【此乃宮中秘辛,困難模式下不免費公開,這是另外的價錢哦親。】
我嘴角一抽。
又頓時警覺:【所以還有什麼事關攻略任務,沒告訴我的秘辛嗎?】
系統:【有,但以您目前積攢的好感度,無法兌換任何情報呢。
】
我:【……#&%¥&@!】
荊越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見我沒有反應,忽一揚眉:
「怎麼,瞧我不是太子了,說話也不愿意聽了?」
我立時醒過神來,連忙擺擺手:「怎會?」
他忽然湊上前,將頭擱在我的肩上,語氣透出一絲前所未有的認真:
「那你答應我,即便我不是太子了,也別離開我。」
我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21
也怪不得荊越有此憂慮。
荊越從東宮搬出已經一個月了,雖然吃穿用度與從前無二,但宮里上下,誰人不知他身有殘缺,再無繼位之望。
皇上也透了口風,再過一個月,就會重新冊立太子。
文武百官倒戈的有之,看輕的有之,落井下石投誠五皇子的亦有之。
就連一些太監宮女,在看向荊越時,眼中也難免藏了幾分探究與戲謔之色。
聽說,蘇沅最近與五皇子頻繁走動,似乎好事將近。
……
我從前不知,人心竟可以如此涼薄。
荊越嘴上雖說著不在意,但我來尋他的時候,卻撞見過好幾次他坐在寒風中,自斟自飲地喝著悶酒。
每當這個時候,我便會默默地坐到他身邊,陪他一杯接一杯,一醉解千愁。
望著曾經的天之驕子,我心中愁腸百結。
叮!
系統好心提醒我:【友情提示,您余下的時間已不足一半了,請盡快轉移攻略目標。】
快沒時間了啊……
其實不是沒有機會。
五皇子仿佛對我很有興趣,借著討教西洋語的由頭,派人來請了我好幾次,但我皆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到底是誰攻略了誰。
心中氣苦,仰頭又是一口悶酒。
荊越目不轉睛地盯了我半晌,湊上前來,輕輕抱住了我。
溫熱的吐息撲到我的耳邊:「……謝謝。」
我已有些蒙眬醉意,扭頭呆呆地看著他,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對于一個喝了酒的人來說,他的眼神似乎過分澄澈明亮了些。
昏昏沉沉中,荊越將我抱到了榻上。
他的手扣住我的后頸,俯下身子細細地吻我,唇舌相接,似要將我的氧氣奪個干凈。
我抬起脖頸,微微喘息,掌心不由自主地摩挲著他精瘦緊實的后腰。
指尖所觸之處仿佛燃起了小小的火苗,將他的皮膚燎得愈發灼熱滾燙。
忽然,荊越身子一僵。
他緊緊地抱住我,唇瓣貼在我耳邊,嗓音暗啞:
「怎麼辦?我好像,又行了。」
我眼眸微睜,腦子清醒了一瞬。
三個月,到了。
可……如果不是為了任務,這一切還有進行下去的意義嗎?
我愣了半晌,不禁嘆了口氣,頭又昏昏沉沉起來。
荊越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異樣,微微一愣,手臂撐起,就要起身。
我察覺到他要離開,心中忽然堵得厲害。
罷了!
旁的我雖想不明白,但在這一瞬間,我只知道,我不想讓這個人難過。
否則……我也會很難過。
于是我緊緊地摟住荊越的腰,將他拉近自己,再不愿放手。
恍惚中,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如釋重負地笑了一聲,輕輕地說了一句:
「等我。」
22
一個月后,太子的冊封大典如期而至。
皇后一襲華美鳳袍,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眼眸深處偶爾閃過一絲得意。
蘇沅則穿著一身藕色襦裙,立在皇后身側,忙著與五皇子眉目傳情,亦是滿面春風。
吉時到了。
皇上終于頒下詔書。
文武百官忙垂首行禮,屏息靜氣,豎著耳朵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