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侍女如此跋扈,不知道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是蘇小姐管教不嚴呢。」
「奴婢擅自替蘇小姐教訓教訓她,希望蘇小姐不要見怪。」
蘇沅臉色鐵青,慢慢走到我面前,冷冰冰地注視著我:
「說的是,一個侍女教訓你,自是不夠格的。」
「教訓下人的事,還得主人來……」
這女人,真是油鹽不進!
于是,我急中生智,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朝她身后,大吼了一聲——
「太子殿下!!您來啦!!!」
蘇沅身形微頓,順著我的視線扭頭望去。
墻后的身影一僵,緩步而出,帶著幾分不自然的神情。
見到太子,蘇沅立馬換回了那副乖巧的容貌,行完禮,便尋了個由頭,帶著侍女匆匆退了下去。
臨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
「呼。」
我總算松了口氣,方覺得臉上疼痛起來。
伸手摸了摸臉,更是疼得我齜牙咧嘴,忍不住「嘶嘶」吸著涼氣。
只見太子一記眼刀飛了過來,面色如霜。
我不由得頭皮一麻。
得。
既張牙舞爪打了人,又狐假虎威地利用他,還明目張膽地召喚他。
知道了知道了,好感度該負了。
太子盯著我的臉,半晌,大怒:
「她竟下這麼重的手!」
系統:【好感度+10。】
「你平日在孤這兒巧言善辯的,在外頭倒好,就這樣讓人欺負了去!」
系統:【好感度+10。】
「……哎,腫得跟個豬頭似的,孤給你拿藥擦擦吧。」
系統:【好感度+10。】
嗯……嗯?
11
運氣守恒定律誠不欺我。
雖然我的臉腫到了天上,但是太子顯然已經打消了對我的疑慮。
換句話說——
我的太子小乖乖,好像回來了!
我尋思,打鐵要趁熱,便帶傷夜訪東宮,欲行中斷了好些天的茍且之……啊,約定之事。
太子見我腫如豬頭,還想和他貼貼,嚇得瞪大了眼,連退三尺,一臉「你有病吧」的神情。
怎麼,沒見過輕傷不下火線的打工人???
我憤憤不平,立馬毫不示弱地回瞪著他,臉上寫著「你有藥嗎」。
他還真有。
太子一把將我從榻上薅起,扯到桌案邊摁下,又取來一只小巧的白玉瓷瓶,倒了點藥油出來,接著輕輕抬起我的下巴。
燭火昏黃,太子鳳眸低垂,俊美的臉頰映上了一層淡淡光暈。
指尖微涼,藥油溫熱,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觸著我的傷處,眉頭微微蹙起,神情卻專注而柔和。
太子素日里總是對我呼來喝去、罵罵咧咧,這樣安靜溫柔的時候倒是少見。
四月微寒的夜里,我心中竟陡然生出絲絲暖意。
忍不住抬眸開口:
「等我好了,一定好好報答……嘶……」
因我動了一下,本來點在嘴角的指腹,忽然滑落到了我的唇瓣。
太子呼吸一滯,手上頓時失了力道。
我一時吃痛,又不敢亂動,只能皺起眉頭小聲嗔怨。
聲音出來卻變了味道——
「啊……太子,疼……輕些……」
太子身體一僵,胸膛幾個起伏,片刻后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閉!嘴!」
……害,不輕就不輕,兇什麼兇?
脾氣真差。
12
在我養傷的這段時日里,發生了兩件奇怪的事。
首先,太子對我的好感度居然攀升到了 60!
你敢信???
每天過來擦個藥,居然比之前費了老鼻子勁的親親抱抱升得還快。
看來太子走的是小火慢燉的純情路線,感情基礎,很重要!
那如果等我這傷好全了,再親親抱抱……嘖,那潑天的富貴……
不敢想不敢想。
其次,蘇沅那方竟然絲毫沒有動靜。
我偷偷派了小九去打聽,她每日在府上的行為舉止,與往常并無二致,沒有備毒酒,沒有找殺手,也沒有扎小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讓我十分不安。
哎,愁啊。
太子正在給我擦藥,見我一會兒笑嘻嘻,一會兒又垮著張臉,忍不住擰起了眉:
「孤記得你被打的是臉,怎麼壞的好似是腦子?」
……
我耳朵一豎,立馬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傷了臉,我不是聾了。」
他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對了,過幾日有西洋使節來訪,宮中將設宴接見。」
「你這傷已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便作為孤的隨身宮女,同孤一起出席吧。」
自從太子發現蘇沅對我有惡意之后,便極少讓我單獨待著,能帶我出席的場合,一般都會帶上我,避免上回的情況再次發生。
不得不說,還有點小貼心。
不過麼,使節來訪……
按照劇情發展,無風不起浪,有事必有亂!
我眼皮一跳,心中浮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13
三日后的宮宴上,蘇沅盛裝出席。
一曲舞畢,驚艷四座。
皇上面露贊色,皇后笑意盈盈,問她要何賞賜。
蘇沅卻垂首不語,只淚眼盈盈地拜倒于御前,嗚咽著說只求退婚。
皇上面露驚詫:「這是何故?」
蘇沅小聲啜泣,哀哀切切地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伏下身子,肩膀微微顫抖:
「皇上恕罪,眾人皆知,太子殿下如今已心有所屬,而阿蔓姑娘性子剛烈,與臣女并不和……上回還動手打了臣女的貼身侍女……」
「嗚……皇后姑母,沅兒早已淪為京中笑柄,求您勸勸皇上,便取消了這樁婚事吧。
」
好一招以退為進!
在宮宴上,公然將帝王的家事抖出,等于逼著皇上做決斷。
即便皇上對她此舉不喜,但礙于形勢,尤其是有外國使臣在場,怎麼也得給她一個交代。